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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每时每刻都在思考!” 马厄的这一评价给波伏瓦留下深刻印象。
考试结果出来了。萨特、尼赞和波伏瓦都通过了考试,而马厄没有通过。马厄当天晚上离开了巴黎,临走时没有向波伏瓦告别,只是在给萨特的一个便条中问候了她。萨特将考试结果告诉波伏瓦,并对她说:“从今以后,由我来照护你!”此后他俩在一起准备半个月后的口试。而这半个月,按照波伏瓦后来在回忆录中的说法,除了睡觉,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从此,马厄在波伏瓦的生活中不再具有重要地位,而取代他的是萨特。
萨特在与波伏瓦的接触中发现,她正是自己要找的另一半。在此之前,他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性,在很大程度上跟他一样的人。波伏瓦跟他一样,视写作如生命,十分勤奋和刻苦,甚至有一种拼命精神。波伏瓦既年轻又漂亮,这也是吸引萨特的原因,但不是主要的:漂亮姑娘他见得多了,大都虚有其表,有的显得愚不可及,而像波伏瓦这样美外慧中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波伏瓦身上发现一种与他对等的智力水平,他们的谈话毫无困难;同卡米耶相比,波伏瓦显得深刻多了。
46年之后,也就是在萨特70岁时,他回忆并总结说,他一生中只遇到过一个人可以在与之交谈中发现和形成自己的思想,这人就是波伏瓦。这不仅是因为她的哲学知识达到与他同样的水平,还因为唯有她对他本人和对他想做的事情达到与他同样的认识水平。因此她是他最理想的对话者,是人们从未有过的对话者。他能够向她谈论和诉说一切,而她什么都能理解。萨特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恩赐。
萨特在波伏瓦身上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深刻,她还让他有一种充分的信任感和可依赖感。这种感觉此前只有母亲能够给他,母亲再婚后他失去了这种感觉。萨特一度在同尼赞的友谊中寻求这种失落的感觉,到后来发现彼此的感情投入不是对等的而逐渐失望。在卡米耶身上,他又燃起感情的烈火,把自己全部奉献出去,但对方逢场作戏的态度使他再次陷入失望之中。现在波伏瓦让他重新获得久久寻觅而不得的信赖感,对他是十分宝贵的。
越是接触得多,萨特在波伏瓦那里就越是发现他俩相同或相似之处。跟萨特一样,波伏瓦很小就立志当一个作家。受父亲的影响,她喜好读书,可以说是个书迷。15岁时,朋友问她:“你将来想成为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做一个著名作家。”至于女性特有的义务或负担──结婚然后生儿育女──波伏瓦从不把它看得有多重要。
波伏瓦5岁上学,比萨特早得多,而她的成绩总是最优等的。她从小就具有较大的独立精神,父母的权威对她的行动的制约是很有限的,跟萨特小时候一样,她感受到充分的自由。在学校里,波伏瓦受自己读的书的影响要大大超过教师对她的影响。17岁时她获得拉丁─文学业士和初等数学业士学位,然后在巴黎大学学习。这时萨特已进入巴黎高师攻读哲学专业。
两年后,波伏瓦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获得普通哲学证书。又一年,也就是在她20岁那一年,获得哲学学士学位。这一年的9月,为取得经济独立,她在圣玛丽学院教授哲学课。而这时萨特为了能够不在学校吃饭和能够去看他的“未婚妻”,也在干着家教的活。
波伏瓦没有屈从父亲要她再拿一个学士学位的希望,而是独自决定,立即开始准备中学教师资格会考,这样就可以提前一年结束大学生活而走向独立。对于一个巴黎大学的女大学生来说,这是一个重大挑战,因为能够取得中学教师资格的十有八、九是巴黎高师的学生。而在那一时期,能够迎战这一考试的女性更是屈指可数。这一决定使她能有机会同萨特见面。
波伏瓦和萨特的想法是一样的:在写作的同时当一个教师。跟萨特尤其相同的是,她也对哲学深感兴趣,而家中并无哲学传统。她获得的学士学位是哲学,而准备中学教师资格会考也是哲学专业,她将作为一个哲学教师而登上中学的课堂。这是一种职业,一种谋生的手段,它起着为文学创作开路的作用。当时许多女孩子都是把学业当作陪嫁似的玩意儿,而波伏瓦可是把它当作真正的事业来完成,这是很不容易的。
从家庭境况看,波伏瓦也是生活一个小资产阶级的环境之中。父亲这一方面虽然有着贵族头衔,但缺乏经济条件,无法跻身上流社会。而在母亲这一方,由于外祖父的破产,经济地位也是低下的。实际上,童年时波伏瓦家中生活是不宽裕的,但她也没有体验过下层社会那种在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的贫困。而萨特一生几乎从未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