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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35岁时,他在日记中回顾和总结自己的生活,发现写作活动和对女性的追求或诱惑其实很相似。写作是要抓住事物的意义,然后将它揭示给读者看,让读者被作家的这种揭示所吸引。所以从广义讲,这也是一种诱惑,诱惑读者同自己一起进入一个想象的世界。萨特所说的对于女性的诱惑,就是向她呈现这个世界,代替她来思考和感觉,为她着想,为她创造快乐和幸福。这种诱惑在一定意义上说,也是在表演。萨特在日记中说:“这也许就是我醉心于写作的最深沉的元素——我看待艺术和爱情的方式使我觉得除了作为一个演员和讲故事者的天赋外,没有其他办法来获得那些姑娘们的芳心。这一点不仅是重要的,简直就是根本的。”
萨特几乎所有的戏剧,都是为他所喜爱的女人写的:《苍蝇》是为了奥尔加,《禁闭》是为了万达,《阿尔托纳的隐居者》是为了万达和伊夫林娜•;雷依,……他同意某剧院演出他的戏剧,条件只有一个:女主角必须由他来确定。他的其它体裁的重要作品,在题词上也都是献给他喜爱的女人的,如他的成名小说《恶心》是献给终身伴侣波伏瓦的,小说集《墙》是献给奥尔加的,长篇多卷本小说《自由之路》是献给万达的,早期哲学代表作《存在与虚无》和后期哲学代表作《辩证理性批判》都是献给波伏瓦的,自传《词语》献给他的苏联女友列娜的,等等。这与他童年的举动是一脉相承的:他的创作活动与向女性表示好感、爱意甚至诱惑是联系在一起。他在文学创作和思想探索方面的锲而不舍的精神,只有在追求异性方面的耐心和韧劲才能与之相比。
萨特在《自传》中以调侃的口气谈到这样一些人,他们到死还记得自己的初恋,有的到了晚年还非得去找年轻时爱过而没有得手的老女人睡觉。他说自己不属于这一类型的人,当他写自传时,费了好大的劲才回忆起童年的一个大概论廓。有人会从这样的自述中将萨特看成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同时也会有疑问:他对那些被诱惑的女人的感情是真挚的吗?还是只不过逢场作戏?
第一部 孤独(1905…1939)童年(1905…1917):做戏与诱惑(2)
在我看来,萨特这里对自己的表述不完全是事实,他也许还带有一点正话反说的意思。在写自传大约10年后,将近70岁时,他在与波伏瓦的一个长篇的自传性的谈话中,清楚地回忆了童年时他接触过的小女孩。
一次是随同家人在瑞士度假,那一年他才5岁。当时大人们都出去了,他一个人留在房间,而另一个住处紧邻他们的度假家庭,大人也都出去了,留下一个年龄跟萨特相仿佛的小女孩在家。很自然地,这两个孩子玩到一起去了。他们先是望着度假村外的那一片湖水发呆,觉得没有意思。于是萨特想到自己带着的一个玩具,就提议他俩来玩“医生看病”的游戏。他的玩具是一个灌肠用的注射器,没有针头,平时没事他就拿来抽满水,再四处扫射,觉得很有意思。
小女孩欣然同意。萨特扮演医生,小女孩是病人,医生给病人看病。看完病后要打针,小姑娘把内裤脱了,萨特将水抽进针管中,再将它射进“病人”的下体中。小女孩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他俩玩得很开心。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接触女性的裸体和性器官,印象比较深,所以到了晚年还记得很清楚。这种游戏本身就带有表演的成分,由于是萨特主动提出,也带有诱惑的成分,可以说是他第一次对异性的诱惑,虽然是不自觉的。
第二年在阿卡辛,萨特认识了一个叫薇薇的金发小姑娘。她长得很漂亮,但患有严重的肺结核,不能走动,只有整天躺在椅子上。萨特很喜欢她,成天围着她转,陪她说话,逗她开心,给她将故事,颇有类似大人的那种怜香惜玉之心。他还把自己在彩船上拍的一张照片给薇薇看,这大概是唯一属于他自己的财产,他能够在小姑娘面前炫耀的也只有这个东西了。
正像咱们中国话说的“红颜命薄”,不久这个金发小姑娘不治而亡。萨特悲痛欲绝,写了许多诗来悼念这平生第一位“红颜知己”。当然,这些诗是非常幼稚的,许多都是模仿他看的书上的东西,但它们同时也是他真实情感的表达。这也许可以算是萨特第一次类似恋爱的体验和经历。在将近70岁时的那次谈话中,萨特仍然十分清楚地回忆了这件事,说明他并非真的将童年的什么东西都忘记了或抛弃了;至少有一种东西是不会遗忘的,那就是对喜爱的异性的感情。
谈到对异性的诱惑问题,童年萨特还存在着另一方面的情况,那就是,并非他去诱惑别人,而是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