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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萨特也很高兴他们的会面,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海阔天空,什么都谈,但不涉及他俩都认识的人。萨特说,这种聊天的方式就像两个在火车站偶然相遇的旅客,他觉得这样很好。萨特十分珍视萨冈对他的感情。一天他对她说,他本来想让人再读一遍她的“情书”,以便回味她对他的所有称赞,又怕别人笑话。于是萨冈花了整整3个小时,反复朗读录制了这个“情书”,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全部放进一盘磁带里。她还在磁带上贴了块胶布作记号,以便萨特摸索着能够找到它。萨特把这盘磁带珍藏起来。后来他对萨冈说,在自己情绪消沉的时候,在夜晚,他会独自一人听听这段录音。萨冈说,也许他是真的听了,也许只是这样说说;不管怎样,她都是高兴的。
萨特晚年仍然保持着他的幽默,当萨冈不停地忙活着,往他的碟子里放吃的东西时,他说:“你给我切的牛排开始变大了,是不是对我没有敬意了?”说着笑了起来。他还对萨冈说:“你是个好心肠的人,不是吗?这很好,聪明的人总是很善良的。我只遇到过一个聪明却很恶毒的人,但那是个鸡奸者,生活在孤独之中。”
萨特还向萨冈坦率承认:“你知道,当我失明并且意识到不能再写作时(我50年来每天写作10个小时,那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当我明白一切对我来说都已完结的时候,我受到很大打击,我甚至想到过自杀。”好象又怕这话吓着了萨冈,他接着说:“后来我根本没试过。你看,我的一生都是那么幸福;我过去是,一直到失明以前仍然是一个因幸福而生活的男子,我不会突然改变我的角色。我像以往一样继续感到幸福。”在萨特讲述这些时,萨冈觉得自己听到了他没有说出来的声音,隐藏在这些话后面的话,那就是:有些想法是必须埋藏在心中的,以免他的女朋友伤心。
萨特去世后,萨冈写了回忆文章,情深意切;在结尾处她说:“对于他的死,我永远不会平静。因为有的时候,面对着‘该怎么做’、‘该怎么想’的问题,只有这个突然离去的人能够告诉我,我相信的只有他一个人。萨特生于1905年6月21日,我生于1935年6月21日,但我根本不想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他再活30年。”
也许这不仅仅是萨冈的声音,而是所有爱萨特也为他所爱的女人的声音。
第三部 抗争(1970…1980)在女人的怀抱里:最后的日子(1)
这一时期,萨特不断地同女性形成亲密关系,而他新结识并建立起亲密关系的男性却屈指可数,实际上,大概只有一个人,他就是皮埃尔•;维克多。维克多是化名,他的真名叫贝利•;列维,是一个犹太人,国籍在埃及。维克多曾在巴黎高师攻读哲学。1968年5五月风暴后,维克多建立了一个名为“无产阶级左派”的组织,《人民事业报》就是这个组织创办的。他就是那个找萨特出任挂名主编的人。
6年以后,萨特在同维克多的一次谈话中回忆了他俩首次见面的情景以及他对维克多的印象。
萨特:1970年春,我同你一起吃过一次午饭。
维克多:你当时想,你将要会面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萨特:我猜想,你可能是像有钱的阿飞那一类希奇古怪的角色。要同你见面的那个上午,我充满了好奇心,因为人们对我说,你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维克多:你看到我时,觉得我是……
萨特:我见到你,你立即讨得我的喜欢;在我看来,你显得比我以前遇到的大多数政治人物特别是共产党人都要聪明得多、自由得多。我非常看重这一点:你不反对谈谈政治色彩较少的话题。简而言之,你愿意超越谈话的主题,这是我同女性谈话时特别喜欢的地方——谈谈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在男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