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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藥代表見被忽視,也不介意,繼續套近乎,他瞥見程珩一桌上擺著的木質相框。
相框裡的照片是一個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長得粉雕玉琢,像是洋娃娃,笑起來甜甜的,可愛極了。
「程醫生,這是您女兒嗎?看不出來啊,您年紀輕輕,女兒都那麼大了啊。」
聞言,岑眠正準備敲門的手頓了頓。
她順著醫藥代表的視線看過去,從她的角度,相片反光,什麼也看不清。
程珩一察覺到了門外有人,掀起眼皮,和她的目光對上。
他伸出手,「啪」得一聲,將相冊放倒,蓋住照片。
醫藥代表碰了一鼻子的灰,卻還是滿臉和氣地笑道:「這麼護著小女兒呢,看都不給看。」
程珩一沒理他,看著岑眠,問道:「什麼事?」
他的嗓音低沉好聽,用的是對待病人家屬的溫和語氣。
岑眠也與他公事公辦,「一號病房的患者拆繃帶的時間到了,想請您過去。」
對於不認識的陌生人,在北京逮著誰都喊「您」,客客氣氣,岑眠剛到北京兩天,就已經學會了。
「……」
程珩一的目光凝著她。
許久。
他緩緩開腔:「岑眠,你不用對我說敬語。」
第2章 白夜
辦公室窗明几淨,白色窗簾像是海浪一般翻湧。
岑眠與他對視,一聲不吭。
周圍的空氣有一瞬靜滯,連風也停了,白色窗簾安靜地垂落下來。
程珩一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開口道:「我馬上過去。」
岑眠眼睫顫了顫,垂下眼,「辛苦您了。」
依然用的「您」,刻意的生疏。
程珩一拿起桌上的兩盒藥,還給醫藥代表的動作一頓,藥盒被他捏變了形。
岑眠坐在病房外的座椅里,沒等兩分鐘,就看見不遠處有醫生護士走來。
程珩一走在最前,大步流星,白大褂里裝了風,飄揚起來,很是利落颯沓。
明明隔著很遠,岑眠卻覺得他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岑眠低著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一陣風過,醫生護士進入病房。
走廊里殘留了一股淡淡薄荷味道,清冽好聞。
岑眠沒有跟進去,刻意的迴避。
「姐姐——」
忽然,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
「這是什麼花呀?」
岑眠抬起頭,看見了站在她前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五六歲的年紀,臉上肉乎乎的,圓溜溜的眼睛又大又黑,像是兩顆葡萄,好奇地盯著她手裡的小盆多肉。
岑眠買的多肉是一株白月影,三四厘米大小,飽滿肉肉的葉片層層疊疊,葉片瓷白剔透,乍一看,像極了一朵白茶花。
難怪小女孩會問她是什麼花。
岑眠輕笑,微微彎腰和她平視。
「這是多肉。」
小女孩眨眨眼,似懂非懂,「我能碰碰嗎?」
岑眠點點頭,將多肉給她。
小女孩的手小,多肉也是小小一盆,她剛好能捧住。
她將多肉捧得很近很近,就在眼皮子底下,好像這樣才能看清。
小女孩伸出短短一截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著多肉,動作輕柔,通過觸覺感知著這個對她來說處處新奇的世界。
「它有起名字嗎?」小女孩歪著腦袋問,「我媽媽會給家裡每一盆花都起名字。」
岑眠對上小女孩的天真眼眸,目光移到那一株多肉上,想了想說:「就叫它小希望吧。」
帶來光明的希望。
病房的門打開,醫生護士走出來。
岑眠越過小女孩,看見了一抹白色身影,挺拔修長,在人群里分外惹眼。
過去的事情不提,岑眠從心底里是感謝程珩一的,感謝他給她最重要的家人帶來了光明。
不然換做她記仇的性子,才不理他,連正眼都不會再看他。
程珩一從病房裡出來,剛剛還捧著多肉在玩的小女孩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將多肉還給岑眠,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小女孩扯住程珩一的衣擺,仰著頭,奶聲奶氣說:「程醫生,爸爸明天要帶我出院啦,我來和你說再見。」
聞言,程珩一皺眉,蹲下來,確認問:「你爸爸要帶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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