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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问药非是马爱卿之责,而是朕的意思。朕主意已定,你也不必含沙射影地讽谏。”默然片刻,杞昭复又提笔,龙飞凤舞地落下排排墨迹,稍释了释拧紧的眉道:“好,你接着说。”
“迩来多事,晋国公假事生风,阴图淮王世子妃貌美,借巡视济南灾民之机,暗渡陈仓,连番构衅,终激成世子之变,掠美人而归。逼使诸藩惧蹈淮王覆辙,纷然麾兵而起,进图长安……”温商尧顾不得杞昭震骇相视,咳罢又淡然道,“邃宇雕墙,衣蟒乘轩,已极世人荣耀。然为其一己情私,竟致肘腋之祸,竟撼国体人心,俯仰间可曾扪心自愧于祖宗百姓?朕疾首痛心之余,更感贬恶彰善之催迫、任贤去佞之紧要。特依大周律例拟其罪责,即日削晋国公官职爵位,废为庶人,以儆天下。”
“你这是……”诏书落成,少年天子命宫中太监接旨送往施淳住处,见榻上的男子剧烈咳起,又立马咽下胸中疑惑,倾身向其靠去。揽进怀里,连连轻拍捋其后背。
待喘息稍平了些,温商尧忽而抬起一手勾住少年后颈,将他的脸压低下来与己近之交睫,佻达一笑道,“你既桩桩件件皆依了我……”微微起身,薄唇贴于少年耳鬓,衔着他的耳垂落下一吻,“合着我也该善来善往依你一依……”
“这戏词你倒记熟了!”杞昭亦收起忧容换作笑脸,一压身子就将对方摁于身下,听他微笑又道,“所幸年纪大了,记性倒还好。将这折戏一字不差复述于陛下,也非难事。”杞昭一口咬上温商尧的颈窝,只模糊笑道:“可朕不如你这般记性好,朕只记得什么‘旗枪高竖’,什么‘粉臀轻摇’,什么‘衾内交战五百回合’……”
少年人探着温热圆润的手指摸过男子腰际,滑至小腹,陡然一移,又往胯间探去……
床帷一层一层散下收拢,掩住一室暗香浮动,燕好欢情。
少年天子犹在襄王梦里,耳边却猝起异声,锲而不舍地要将其唤醒。
“今日早朝罢免……与你这般抱着当真舒服……”两腿夹拢,只将怀里的黄缎锦被搂得更紧,口中念念有词的竟还是戏词,“且容朕蝶逐花来蝇附膻,温柔乡里……再偷一遭……”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放肆!”终为宫人的连声哭唤给闹尽了睡意,帷幔之后的杞昭当即恶声叱道,“你这大胆奴才,何敢不闻召唤擅入朕的寝宫!若再不加杖刑责,定然越发没有体统!”
星子朦胧未落,日头惺忪尚薄,方才发现那人已不在枕边。
“早些时候守城官吏来报,国公连夜出城,不知去往何处……”俯伏地下的晋汝也不惧遭受天子罪责,仅是一味啼哭道,“奴才道是不会,便遣人前去打探,岂料整个温府早已人去楼空,唯有三俩仆奴还在搬拿府中财物——想来国公定是遣散家眷,不告皇上而去了!”
慌遽而起,顾不得梳洗束装,只披御一件明黄色的缎子披风就集结宫中守卫,匆匆跨马去寻。
听城门官吏报禀,一直寻至河边。可孤帆远影,晔晔波光,一如浮萍一叶逝于沧海,哪里还有那一袭紫貂大氅的飘然身影。
“说什么‘居于宫中,与朕相守’……他居然诳骗于朕……”只感天旋地转目黑面赤,少年天子一晃身子竟跪倒在地,朝着那奔流不息的昏曚河水大喊出声,“温商尧,你回来!”
一旁的晋汝怯声问询:“皇上,可要奴才这就命人寻船去追?”更远处的施淳则提裾奔来,只说马开元所谓的“仙人道友”确乃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业已查之有据,望求天子圣裁……
眼眸愣愣大睁,俨然魂已失尽魄已落。仍旧跪身在地的杞昭冲晋汝摆了摆手,又朝施淳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一行泪水打落飒然朔风中的僵冷面颊,“朕知道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姑娘介意详写反攻的事儿么。。。QAQ。。。也许是本文最后一顿肉了。。。
☆、86、怪我痴暗如盲瞽(上)
少年羲宗废相的诏书不日遍传四野。这布告的文章分明有意替不臣的藩臣开脱,仓猝起兵是因由奸相逼迫,情非得已。
施淳顺应时机遵照温商尧的嘱咐,拣点朝内舌辩之士携天子亲笔书函前往朱忠良、马秀昌处游说,许诺尔等一旦归降,定既往不咎。当日这几位异性藩王因浚王扇构而兵发长安,本就假借讨伐温商尧之名,无外乎也是忧惧其推施利国利民唯独不利藩属的新政,“舔糠及米”地夺了他们的爵位封邑。属地兵力本就不足于与温羽徵、简寿相争长短,今见战事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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