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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黑字的寓意永垂不朽的挽联;放满同样的呆滞的彩纸扎的没有生命气息的花圈;在逝者的遗像前点着同样的香和蜡烛;遗像下面燃着同样的长明灯;一样的放着哀乐,由于哀乐的播放进度不同,仿佛一边的追着另一边的;一样的眼泪;一样的哭声。不同的只是放在镜框里的遗像: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充满青春朝气的脸庞,微微扬起的带有一丝嘲笑意味的嘴唇,嘴唇上面蓄着刻意修饰过的浅浅的、整齐的短胡须,一双满不在乎的眼睛漠不关心的瞧着大家;另一张饱经沧桑而又慈祥的笑脸,散发着与世无争的平和气息。镜框中的他们仿佛是哀悼仪式的旁观者,悄无声息的静观着围绕他们发生的一切祭奠活动。
“人生,从自己的哭声中开始,在别人的泪水里结束。只是这些挽联、花圈,不知改换了多少不同的姓名,送走了多少形形色色的生命?人们沉重的哀思,绝望的悲伤,总是需要一种形式来表达的……毫无疑问,这里回荡着尘世最后的喧嚣,一切很快就会过去,最终都要回归永恒的安宁。”鲁少杰望着两个亡者的灵堂,心里想到。
“在这里!”袁圆看见鲁少杰愣在两个灵堂前面,连忙冲他喊到,同时向他招了招手。鲁少杰随即走过去,站在纪明军的遗像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一个年轻人站在遗像旁边,向他微微一鞠躬,算是还了礼。然后,鲁少杰来到袁圆身边坐下,这才看见许书伟、梅文云都在这里,他冲他们点了点头。在对面的角落,一个老人仿佛被巨大的伤痛压弯了脊背,因为无力抗拒命运的打击,而放弃了一切的抗争,他驼着背呆呆的坐在那里,空无一物的望着脚下的地面;那个刚刚向他鞠躬的年轻人,此时已经转过身,正在清点、(www。kanshuba。org)看书吧身旁的丧葬用品。然后,他拿出一沓纸钱,来到遗像前面蹲下,将纸钱点燃,放进面前的旧搪瓷盆里,一些烧尽的纸钱灰随着袅袅青烟飘了起来。很快,纸钱燃尽了,剩下的灰烬里一闪一闪的火星,很快也熄灭了。老人和年轻人的外貌和纪明军极为相似,不用介绍都知道,年老的是纪明军的父亲,年轻的是纪明军的兄弟。鲁少杰曾经听袁圆说起过,纪明军有一个兄弟,叫纪明民,应该就是他了。
自从知道纪明军出事后,他的母亲就病倒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纪明民的妻子罗琼,留在医院里照顾她。纪明军的父亲一句话都不说,那双失神的昏花老眼,要么长久的盯着自己的鞋子,要么目不转睛的望着某一样东西,让人不忍心看他。老人一言不发,什么人都不搭理,让人找不到一句恰当的话来安慰他。在真正的悲伤的人面前,所有安慰的语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充其量安慰一下安慰着本人,对于被安慰的人,起不了丝毫的作用。大家只能沉默的坐着,陪伴着。
“文云,我们去看看周捷吧。”袁圆附在梅文云的耳边说到。梅文云点了点头,于是,鲁少杰和许书伟留下来,袁圆和梅文云去看望周捷。
袁圆和梅文云按了门铃,是雁鸿开的门。雁鸿怀着身孕,不方便到殡仪馆去,早早来到周捷家里。“你们来的正好,她翻来覆去的看纪明军的相片,边看边唠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说什么她都不听。”雁鸿看见袁圆和梅文云,就像见了救星,如释重负的对她们说到。
周捷盘腿坐在沙发上,她的脸有些浮肿,身边摆满了相片、相册,她正捧着一张纪明军的相片发愣。尽管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相片,满脑子却是纪明军出事后,悄无声息躺在河坝里鹅卵石上的模样。周捷拼命想要忘记在出事地点看到的可怕的场面,可是,纪明军躺在鹅卵石上的身影总是在她眼前晃动。她看见他躺在那里,脸上、身上没有血迹,一只脚上的皮鞋摔没了,裸露在外的黑色袜子被划出了一个大洞,露出白色的脚后跟,一只手上满是泥土,手掌向上摊开着,土灰色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眼睛微闭,嘴巴半张着……那是一张难看的死人的脸。周捷无法想像,纪明军会以这样的面目,这样的方式与她诀别。这不是她最熟悉、最感亲切的那张脸,因为她不认得他了,他因为失去生命而显得全然陌生的面孔,让她本能的想拒绝眼下发生的一切。她极力想要忘记这陌生而难看的脸,她在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里搜寻曾经充满生气活力的鲜活的面孔。可是,她想不起来!周捷拿出所有的相册,一页一页翻看纪明军生前的每一张相片。但是,根本不管用,她满脑子依旧是躺在河坝里鹅卵石上的那张没有生气的灰色的死人的脸……
梅文云把沙发上零乱的照片收起来,又伸手拿过周捷手里的相册,整整齐齐的放到茶几上。周捷听凭梅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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