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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丝毫不差,反而让郴州总督府经验丰富的老官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封遗书存放了十几年,印鉴颜色确实老旧微淡,但是细微处的滑丝居然还和现在的印鉴丝毫不差这也太诡异了。
不过这位老官也明白这件事情很复杂,而且这一点也根本算不上疑点,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至于郴州府与都察院的官员们一心想证实这封遗书是假的,最后甚至动用了内库特产的放大型玻璃片却依然找不到一丝漏洞。
众官员在商议一番之后,达成了共识,而郴州知州不得已在公堂之上无奈宣告:遗书是真的,那么崔静卿自然也真的就是孙家那名早应该死了的七小姐——孙静卿。
Chapter 74
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轰动郴州的孙家家产一案已经进行到第四日,在经历了第一天的疾风暴雨之后,后几日的审案陷入了僵局,虽然这是李瑾瑜的意料中事,但天天要听下属官员们的回报,李瑾瑜也有些不耐烦。
开堂第一日,潘友仁便极为巧妙地用那封遗书,确定了崔静卿乃孙家后人,这个消息马上从郴州府传遍了郴州上下,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孙家七小姐又活了过来,而且正在和孙家长房争家产。
只是齐律依经文精神而立,嫡长子的天然继承权早已深植人心,也明写于律条之上,那封遗书似乎已经发挥完了它的历史作用,再难起到很大的帮助。
如果崔静卿想夺回孙家庞大的家产,都等若是要推翻千百年来,人们一直遵循的规矩,而这个规矩实在是强大的不是一个人就能推翻的
顾决这些天一直在监察院驻郴州地方司工作,对于目前郴州的状况已经了然于心,不由得暗自佩服李瑾瑜淡定的能力:郴州的局势现如今已经乱成这种样子了,你还有心情整天品尝园子里大厨们精心烹制的饭菜?
今天顾决第一次来到竹林雅意,以监察院官员的身份。
李瑾瑜正在湖心亭中观鱼,顾决禀告道:“那个潘友仁遇着刘伯常,真可谓是将遇良材,双方打的是火星四溅,可不仅仅在齐律上绕弯子如果他们在堂上辩的内容真的传扬开去,只怕还真会让人们多想一想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自然是是否嫡长子就该拥有天经地义的合法继承权的问题,如果真的对这个问题深入思考下去,那么如今的太子之位顾决看似闲闲地这么一提,实则已经戳中了问题的要害。
李瑾瑜不易觉察地一笑,将手中的鱼饵尽数洒下,池塘中的金鱼悉数涌了过来,一片红灿灿煞是好看,她颇感兴趣道:“噢?那我得去瞧瞧。你去喊二哥还有那帮子虎卫,呆会儿一块去郴州府看热闹。”
顾决苦笑领命,同时也觉察出李瑾瑜话语中的用意:看来现如今那位小小皇帝安插在钦差大人身边的卒子,已经可以算上是半个自己人了
就在细雨的打扮下,三辆全黑的马车离了竹林雅意,慢悠悠地驶往离郴州府府衙最近的那条街上,竹林雅意众人这是用午膳去,此时郴州府也在暂时休息,所以大家并不着急。
虽然是离郴州府府衙最近的食街,但其实隔的依然有些远,坐在清风斋郴州分号的三楼,李瑾瑜倚栏而立。隔着层层雨幕看着郴州府的方向,恼火说道:“我又不是千里眼,这怎么看热闹?”
顾决先前派人来订了楼,此时又在布置关防,听着钦差大人斥责,不由苦笑道:“瑾瑜,这已经是最近了虽说是阖家出游看热闹,可是总不好三大辆马车开到郴州府去,惊动了官府,也让百姓瞠目。实在是不成。”
李瑾瑜叹息一声说道:“早知如此,在家里吃杨继美厨子就好,何必冒雨出来。”
李瑾瑜向来不怎么管下人,所以带来的这些丫头片子们都很活泼,听着身后传来的欢笑之声,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顾决这时候也不比旁人,坐在钦差的身侧大快朵颐,李瑾瑜说道:“郴州府应该已经开始了,你派人去听听,最好抄点来看看。”
顾决点点头,去安排人手。
李瑾瑜又挥手让周达几名虎卫一同过来吃饭,这才回头继续那碗面条的工作。连铮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这时候的清风斋里,都是李瑾瑜的下属、下人、与亲人,他很轻松快活地赏着雨,挑着白生生的面条,将心中思虑全数抛开。
在郴州水乡多雨之季,从来不可能产生春雨贵如油这种说法,所以细雨迷蒙渐大,老天爷毫不吝惜地滋润灌溉着大地。
李瑾瑜眯眼看着檐外的雨水,心思却已经转到了别地地方。院报里说的清楚,今年大江上游地降水并不是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