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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彼岸,而是遭到了灭顶之灾。
大学生也好,刘改芸也好,苦果自己吞。不论工作队怎样威逼,他们也没有相信“坦白从宽”,交待出为他们奔走的人。
水成波还没有来得及对爱河作出一个粗浅的认识,就感受到了它的凶恶,他望而却步了,他的心灰了。
刘改芸嫁给了赵六子,水成波痛不欲生,他还不如自己赴汤蹈火,让改芸免受痛苦呢。
他有种负罪感,刘改芸背上的十字架里,有他加入的一块木头。
从此,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也正因为这样,水成波在风风雨雨几年后,在他将近而立之年,孑然一身,大队长李虎仁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把下乡知青介绍给他时,水成波几乎没有什么考虑,就一口应允了。
他那爱的花园早已荒芜,飞来一只蝴蝶还是一只蜜蜂都一样了。
李虎仁热心为他操办,似乎完全淡忘了“文革”红火的年头,水成波斗过他,批过他,一度使他丧魂失魄。
水成波既不感激也不惊诧,他处于一种麻木不仁的状态中,他要了她则因为她是个女人,可以给他以女人应给的那一切。
这个女人并不难看,也并不粗笨,只不过,像他一样,如同一个木头人,完全失去了刚插队时的风韵。洞房花烛,新娘泪水汪汪地告诉她的夫婿,自己不是处女身了,李队长早就“要了”她。
水成波没有责骂她,也没有声张,他知道,自己被李虎仁装在口袋里,吃了哑巴亏。李队长到底没有忘记报那一箭之仇,而且在众人面前落了个极好的名声。
成波对哭哭啼啼的女人说:“那不怨你,他有权,你不听他的,行吗? ”
但他跟没女人一样,从来没有沾过她的身子。她怀上了李虎仁的娃娃,三个月头上,没跟水成波说一声就跑到外村一个赤脚大夫那儿打胎,子宫破裂,大出血,几乎送了命,忧郁成疾,一病不起,水成波这才恍然大悟,李虎仁慷慨出让女知青的原因。
她反而成了水老师的拖累。
水成波一声不响地侍候她,女人实在过意不去,几次泪流满面对他说:“你叫我死哇! 我活着,比死了更难过。”
水成波目光很温和,对她说:“我一个人也是过,多你一个也是过,就算是我一个妹妹,行吧,人生一世,谁能没个马高凳短的时候,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还告诉她,自己不跟她好不是讨厌她,而是厌恶李虎仁,要是别的男人跟她睡过,他也不至于这么憎恨。
女人呜呜地哭。
这就是水成波在爱情上的经历。
他喜欢过刘改芸,她自己也知道,但他从来没有向她剖白过,流露过,暗示过,自从她有了那个一见钟情如火如荼的大学生,水成波就悄然熄灭了朦朦胧胧的一星爱火。
岁月匆匆,匆匆岁月,真是光阴荏苒,青春易老啊。
赵六子终于把一个篇章画上了句号。
水成波跟刘改芸一样沉浸在如释重负的轻松中。
他为刘改芸庆幸,不必再为赵六子牺牲二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但他的轻松维持不了太久,烦恼就又困扰他来了。
水成波的想像力很发达,但他的联想翩翩中,决不会出现从从向自己推开炽热的心扉。
他与其说感到意外,不如说感到惋惜,为自己为从从。
从从在固执地向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奋进。那种执著顽强不顾一切,跟她去城里开拓前途有相似之处。
那天夜里,水成波在看瓜茅庵里,半夜被她的出现惊醒了。
他意识到,那是非常危险的,让任何人撞见,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自己的声名狼藉还是其次,从从才踏上人生的旅途,她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
水成波有点恼了,叫她立刻离开。
从从十分执拗,说:“我有话跟你讲! ”
并且一副不说完就决不走开的神情,水成波审时度势,只好把她带到自己的玉米地里去,那里隐蔽,不像这地方一目了然。
从从在玉米地里告诉了她下午找他,碰上了李宝弟的纠缠。
她的一个称呼,把她的隐秘昭然若揭。
水成波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他真想在她惨白的脸上猛击一下,但他克制住了冲动和激愤,变成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再打她骂她又有什么用?
李宝弟可不是二青,他会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