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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润知不知道,顾嫣然不敢说,但她敢打包票,平南侯和赵氏太夫人是不知道的。
给长房分了什么家业,这两人大概是知道的,对于只分这些,应该也没什么意见。毕竟长房不是赵氏太夫人亲生,而平南侯又素不喜欢周鸿。
但是平南侯夫人不但少分家业,还把这些庄子铺子都搬空,这事却不能告人。周鸿虽过继了,但在赵氏太夫人眼里还是自己孙子,而平南侯,在周鸿立功得官之后,态度也有所转变。他们两人对周鸿,都不像平南侯夫人一般恨之欲死。若是这事捅到他们眼前去,不说别人,赵氏太夫人就算拿住了平南侯夫人的把柄,日后想起来就可以训斥几句是没问题的。
周润还想说话,平南侯夫人已经给了她一个眼色拦住了,含笑道:“好了,大年下的,就别再提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再说下去,菜都要凉了。”
她不提,顾嫣然当然也不会再提这些扫兴的事。众人落座,一道道菜就流水似地上来。用过了饭,众人就在厅中守着说话。赵氏太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守不得夜,给一群孙子孙女发了红包,就回去休息了。太夫人一走,三房人自然也都散了,各回各家去守岁。
顾嫣然是长孙媳,又是家里如今唯一的孙媳,自然跟着侯夫人一起,将太夫人送回了南园。等服侍太夫人歇下,两人走到园子里,侯夫人才冷冷地道:“你今儿提铺子上的账做什么?分给你们的铺子都是好地方的,你自己没本事经营,难道也要怪别人?家里分给你们这些产业,莫非你们还贪心不足不成?”
园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各人带的心腹丫鬟跟在后头,顾嫣然也就不必跟她打马虎眼了:“家业都是长辈们经营出来的,分多分少,我们都没什么异议。从前之事侄媳所知不多,但日后,我和峻之都只想关起门来过个安稳日子罢了。婶娘若是不生事,我们做晚辈的自然更没有生事的道理。”
侯夫人目光一冷,顾嫣然却已经对她行了一礼,带着丹青往两府之间那道门走了。侯夫人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突然冷笑了一声:“听听,她说什么?想过安稳日子?”
背后的知雨大着胆子低声道:“夫人,如今二少爷已经分到长房去了,分给他们的东西也有限,侯府日后就是咱们三少爷的,夫人何必再跟长房斗气呢”
侯夫人咬着牙:“他害死我的渊儿,我怎么能让他好过!”
知雨直想叹气。夫人您想让二少爷不好过,可,您又能做什么呢?从前二少爷在西北的时候,都以为他年纪轻轻的,说不准就死在了战场上,要么就是一辈子做个大头兵丁。谁知道二少爷九死一生的,居然挣了天大的功劳回来。如今人家已经分去了长房,不必再受侯夫人这个嫡母管束,又娶了妻,少奶奶看着还是个能干的,您还能怎样呢?要说起来,您就不该让二少爷过继到大房去,这婶娘和嫡母比起来,可是差得太远了。
“那日子也长着呢,谁知道后头会有什么事?”知雨小心地劝着,“如今咱们大姑娘和三少爷年纪都不小了,这亲事才是最要紧的,夫人您何必为了个不要紧的人花那些心思,反而疏忽了要紧的人呢?”
侯夫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处心积虑地把谢宛娘的事捅出来,却没能给长房带来一丝半丝的风波,那小夫妻两个,倒好似比从前还亲热了些似的。在分产一事上,她下了个大绊子,人家却没有半句怨言地接了,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最可恨的是,侯夫人暗地里打听过,那几个铺子走了大管事,居然还仍旧开了下去,甚至伙计们干劲更足,将那些积压的滞货竟都快销完了。
连着两件事都没有整到周鸿夫妻,侯夫人也是一时半时的实在想不出什么招儿了,才时不时的要拿谢宛娘出来刺一刺顾嫣然,可惜就是这些,人家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怎不让她憋得难受?
“夫人——”知雨看四周无人,大起胆子又多说了几句,“奴婢大胆说一句,那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呢,您先顾着大姑娘和三少爷,长房那边难道还跑得了?不说别的,等那谢氏生个儿子出来,一个庶长子,就够叫少奶奶难受的了,日后有得闹心呢。”说实在的,她这个做丫鬟的,整日里伺候一个满心怒气的主子,实在是日子不好过啊。少奶奶那边什么暗亏也吃了,只想安稳过日子,夫人这边又何必揪着不放呢?从前都没能弄死二少爷,难道现在就能了?
“何况咱们三少爷将来是要承爵的,二少爷有什么?依奴婢看,一个正四品的武官也就到头了,跟咱们三少爷哪里比得了呢?”
这话算是说到了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