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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去了,可白姨娘算个什么呢?林氏不会搭理她,孟家又没姨娘招待她,纵然有千般不愿,也只能憋在家里生闷气了。
这就苦了顾运则,被顾老太太叫去絮叨了半日。他烦不胜烦,又对花灯没甚兴致,将儿女送去了孟家之后也不愿回家,孟老太爷问他,便随口说要去同文馆瞧瞧。岂知孟老太爷对编书一事是极看重的,闻言便说同去,这下连孟节也一起,三人就往同文馆来了。
皇帝悄没声走进去的时候,孟老太爷正在看新绘的舆图:“江南一带水道变化极多,这里,还有这里,是大不相同,竟走不得了。”
孟节接口道:“依县志所言,二十年前此地曾开挖河渠,只是施工不利,反倒将原本的水道淤死了,倘若重新清淤,能令水道再复可用,倒是一件好事。”
顾运则点头道:“舅兄说的是,我亲去看过,那水道原本还甚宽的,只是乡民无知,只知开渠灌溉自家田地,地方官又不知水利,致使河道淤塞,实在可惜。若能复用,至少从此处至此处,走水路便比陆路方便许多。”
皇帝听到说江南水道变化,便忍不住了:“江南一带新舆图可曾绘好?”
孟老太爷三人不防皇帝深夜到来,连忙跪倒。皇帝顾不上多说,过去一瞧,长长几案上铺着两张舆图,一新一旧,新舆图上江南一带水道绘出不少,不由大喜,转头看向顾运则道:“这些地方,你曾去过?”他可是方才听见顾运则说亲自去某处看过的。
顾运则心头砰砰乱跳,伏地道:“微臣曾在江南数地任职,这几处确是熟悉,才敢参与舆图测绘。”
“那你来说,倘若从湖广开官仓走水道运粮至四川,如何走方为上策?”
顾运则深吸口气,低着头站起来走到舆图边上,伸手指点起来:“此数处乃是微臣熟知之地,除此之外,则微臣不敢妄言。”
皇帝问道:“那这几处官仓可调粮多少?”
这却把顾运则问倒了。这几处官仓都不在他的治下,他能晓得官仓所在之地,附近水道是哪条,已然算是极能干的了。孟节一直伏在地上,此时低声道:“回皇上话,依例此两处为常平仓,冬日贮粮亦应不少于三万石。”至于能调用多少,这却是皇帝说了算了,官仓的粮,可不是你说调就调的。
方阁老眉头一皱:“孟编书,陛下不曾问你,你如何敢擅自答话?”
皇帝听了三万石的数字,心里正高兴呢,哪里计较这些,不但摆摆手止住了方阁老,还笑问顾运则道:“这等事,如何你这做外官的不知,做京官的反知道了?”
顾运则忙道:“臣愚钝,因两处官仓皆不在臣治下,故而不知。孟编书熟读律例卷帙,各处官仓依例该存粮多少,实是比臣明白。”
皇帝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儿子精通律例,女婿能任外务,孟祭酒,你有佳儿佳婿啊,快起来吧。”
这佳儿佳婿便是极好的评价了,孟老太爷连忙谢恩。皇帝指点着顾运则道:“你既知道水道,朕就派你与户部之人同去,调度官粮,务必尽快运到四川。”
大冬天的跑去调度官粮,这是个苦差事,可顾运则却是欣喜之极。这是皇帝亲自吩咐给他的差事,能得了皇帝赞赏,什么差事都是好差事!
皇帝暂时了却了一桩心事,也有闲心看看同文馆了:“新舆图——嗯,同文馆有心了,庸庸碌碌数十年,总算有用处了。”
孟老太爷正容道:“陛下,编书也罢,测绘新舆图也罢,皆为厚积薄发之事。”没有前头几十年的沉寂,哪里有新舆图给你看呢。
皇帝哈哈笑道:“君子不掠人之功,卿果然是正人。”不因眼前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就把功劳都往自己人头上堆,这样的人,如今朝中也没有几个了。
“孟卿言之有理,既如此,此后同文馆每年所拨费用加厚一倍,编书虽有称谓,却无个实职,也不大成个体统——嗯,从前同文馆之职是如何定的?”
皇帝目视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却答不出来,半晌才支吾道:“臣愚钝,不曾记得,乞陛下容臣查阅旧典后再回禀”这都几十年没提这事了好么。
皇帝便转眼去看孟节:“你可知道?”
孟节便又跪下:“同文馆初建时,比照翰林院,有掌院一名,下设经史子集四大部,各有掌部两名,下又分数小种,各有学士一名,再下有编修无定员。掌院初定为正五品,掌部从五品,各部学士正六品,编修从六品。实则初任掌院为当时礼部尚书,官正三品。”
皇帝大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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