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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低低嚎了出来,他趴在棺椁之上,用手用力地抠着棺面,唯有这样,才能够抵制内心剐心剔骨的疼痛。如今孑然一身,蓦然回首,才发现年华虚度,空留遗恨。
“玉儿,玉儿……”秦飞扬低低嚎着,唤着。这一瞬,他只是一个失去挚爱的男人,什么权势,什么复仇,都已经不再重要,并显得那么可笑无知。“玉儿,我错了……玉儿,曾经你问过我会不会后悔。我后悔了,玉儿……我真的后悔了……玉儿,你让我再看看你,再看看你……”
三天三夜,秦飞扬痴痴呆呆地抱着棺椁过了三天三夜,时而悲泣,时而低嚎,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仿佛这样守着,便是地久天长。
那副情景,多年之后凤寻想起,才蓦然觉得:凤仁玉的爱情,圆满了。毕竟她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无关乎秦飞扬是否是因为大势已去才蓦然醒悟,只因为那个男人,最终忏悔了。并将自己的一生都全盘否定了,那,就足够了。
第六日深夜,太尉带着一列麻布缟素的禁军走入两人灵堂,对着凤寻施礼之后。就虎视眈眈地看着一旁憔悴损的秦飞扬,看到秦飞扬之后皆闪过惊愕的表情,许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向来沉稳自信的秦飞扬这般狼狈、这般失魂落魄吧。
“寻儿打算如何处置于我?”秦飞扬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问道,黑色的眼眸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野心和深沉,只余无边无际的悲伤。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羽翼已被折断,挚爱阴阳相隔,还不如,就此归去……
“红叶,挑去他的手脚筋。”凤寻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吩咐,血瞳直直地望着他,“你是我的生父,我也曾经向她发过誓,即使有一天你犯了滔天大罪,我也不能杀你,更不能让你自戕。”一定要让你这样孤单单地活着,在悔恨和寂寥中死去。
秦飞扬惨然一笑,“真不愧是挽凤储君,果断凌厉!国师说的没错,你会是千古帝君的,寻儿。因为你有着帝王的天生薄凉、无情无善。我几乎能想象到,你作为一个帝王受万世景仰、万民膜拜的景象。”
秦飞扬说这话的时候,红叶已经飞快地挑断了他的手劲脚筋,然后迅速撒上金疮药包扎好。而他,瘫倒在棺椁旁边,仿佛没有感觉似的,看着凤寻的脸,低低恳求:“让我陪完仁玉最后一程吧,……寻儿。”
凤寻置若罔闻,转身对怔愣着的霍延说道:“太尉,将皇夫送回浅音宫,从今往后,为大行皇帝诵经积德,不得踏出宫殿半步。吩咐那里的宫人,好生照料,若有差池,决不轻饶。”
“臣,遵旨。”
终是没有如秦飞扬的愿,让他亲送凤仁玉葬入皇陵。凤寻走到秦飞扬的面前,蹲下身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忽而绽放出一抹妖冶如火的笑容,她背对着所有人,无声地启唇‘说’:“我要你也品尝,在重要之人的生命之中,迟到一步的痛苦。”
秦飞扬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接着他听到自己的女儿叹息承诺,“父亲死后,本宫会将你安葬在皇陵里,永远与娘亲相伴的。”
秦飞扬被禁军抬出了灵堂,送往了浅音宫,那个充满了俩人记忆的地方。踏出灵堂,一路缓缓地走向浅音宫,秦飞扬坐在銮驾之中,看着宫中的景色一幕幕更换。落寞地发现,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好好驻足欣赏过……
挽凤大政 第二百章 癫狂
第二百章 癫狂
刑部大牢的地下一层。暗无天日,潮湿阴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败恶臭的味道,是老鼠、蟑螂快活的地方。这里就是死囚的所在地,关的都是些十恶不赦、永不赦免的罪人。
在这里,死囚们早就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牢门采用婴儿臂大小的铁栏修建,墙壁是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天然巨石,顺势而成。并且囚犯们手脚都带上了重型脚镣手铐,身上一天到晚都带着三四百斤的刑具,只要稍稍一动,就是‘兹拉拉’一片。
牢房里的囚犯大多数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多少日子了,只能够根据不定时送来的饭菜大致推测一番。时间久了,久到他们以为生命的终结就在此处时,忽然听到牢门一重重被打开,然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拾阶而下。不似狱卒‘啪嗒啪嗒’的沉重,就好像是流离着十分的尊贵。
心早就绝望干涸的死囚们陡然间点亮了光芒,前些日子听说这里投进了一位谋逆大罪的人,之后寺院久久不息的击钟声,沉重地传入了死牢之中。无不说明,当今陛下薨逝了。莫非。是要大赦天下了?他们期盼着,‘兹拉拉’牵动着铁链,抓着冰冷乌黑铁栅栏,伸着脖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