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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幺哪里见过他这等样子,不禁有些瞠目,轻轻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我……”
杨岳站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弯腰解了杨幺的穴位,轻声道:“起来穿衣。”说罢,背过身去扶起一张圆凳坐了下来。
杨幺慌乱抹了眼泪,把衣服拾起穿戴整齐,走到杨岳的身边。杨岳侧头,看她头发散乱,双目红肿,娇怯怯地样子,只得收了脾气,站起来,扶起一张凳子,又去妆台边取了木梳,道:“坐下,哥哥给你梳头。”
话音一落,两人都不禁僵住,杨岳见到杨幺惶恐的样子,收了心头地不安,笑道:“再如何,我也是你亲哥哥,过来罢,看你一头乱草,比小时候还不会收拾。”
杨岳打小儿替杨幺梳头惯了,便是杨幺自闭时,因她不耐烦这事,多时是杨岳追着打理了,总是说:“坐下,哥哥给你梳头。”一时说顺了口,又带了出来。
杨幺呆坐着,怅惘地回想过去,不免想到,如果她当初没有下那样恶毒的心思,杨岳还会喜欢她么?杨岳这样地人,还会对嫡亲的妹妹暗生情愫么?即便是现在,那种从少年初萌的情欲中产生出来的感情,又有几分是真实的?或者,那其实也只是兄妹之情和年少时地迷茫罢了。
“杨岳,我真地喜欢你。”
杨幺想到此处,背对着杨岳惨然一笑,轻声说道。
杨岳执着梳子的手一顿,俯身抱着杨幺,在她耳朵边道:“我也是。”
第四十五章 步步为营
华容河口望向洞庭,便可见一片浩荡水光,此时的洞庭,州、潭州、鼎州、澧州四路,延绵近九百里,还未因泥沙淤积而形成杨幺前世所知东、西、南三个区域,仍是浩浩渺渺,水天一色。
杨岳从刘长净处要了一座前后三舱的干净平底小舟,插上张、杨两家的旗帜,置办了被褥、锅盘、菜蔬并一干用具,亲自操船,带着杨幺在华容县渡口上船,由华容河直下洞庭。
自平江水灾后,两人聚少离多,又因着乱伦之情小心翼翼,极少单独相处。两人闹了这一回,倒是把误会解开,杨幺心中虽是迷茫,却更认定杨岳是个在众人之上的真男儿,越发恋着杨岳,杨岳打小放了许多感情在她身上,又是妹妹又是情人,心里爱极了她,那日说开后,长相厮守之心益发坚定,两情缱绻,虽是温存,却不及于乱。
原本这少年男女,情深意浓,哪里控制得住的?但杨幺多了一世历练,自家原把此事看得极淡,只怕杨岳忍不住,杨岳却是人中龙凤,因铁了心守这乱伦之情,以往又有一段恨事,一心为杨幺打算,在性事上便步步为营,绝不多走半步。
如此一来,两人白日间不过执手吻唇,入睡时分居前舱、后舱,便相安无事。
杨幺极是喜爱与杨岳如此闲适渡日,平日杨岳操船捕鱼,她便素面挽袖,操持饭食,洗涤衣物,待得手上无事。两人便并肩坐在船头,指点风物,笑谈美景。既不虑遇上相识之人,又无心结,两人如同神仙眷侣。好不逍遥快活。
杨岳拉着杨幺坐在船板上,指着洞庭西北面临江处。道:“幺妹,华容河北面原接调弦河,东晋杜预伐吴时开凿,由调弦口自长江入洞 庭。避开巴陵城陵矾天堑,一举下吴。如今塞堵,流民在调弦口围田种稻。你看,那一片金黄之色便是湖田了。”
杨幺极目看去,果见一片灰沙堤后大片稻田,不禁笑道:“调弦口对岸是什么地方?江北也有围田么?”
杨岳摇摇头,看了看般行方向。调整了船头的橹浆。一手捱船板,一手握着杨幺的手。身子后仰,仰头迎风,笑道:“对岸是公安 县,属河南行省江北道江陵府,当初杨家祖上杨幺,占据八百里洞庭周边十九县,最北边的县城就是公安。”
杨幺听到自家地名字,不由嘻嘻一笑,道:“如今咱们和老祖宗也一样占据洞庭,将来是不是也要把公安县夺下才行?”
杨岳哈哈大笑,见湖风微有凉意,轻轻将杨幺搂入怀中,道:“蒙古人面上虽是收复了澧州、鼎州、潭州,不过如岳州般,封了几个千 户、百户。只是未有如我们家般,占据全路的大豪,我想着,寻个机会先把这几处夺了下来,再把公安县的几个长江入洞庭的穴口占下,才算真是并吞了八百里洞庭。”
杨幺倚在杨岳怀中,静静听着,不远处粼光闪闪的湖面上,一群白色水鸟扑打着长长地翅膀,时起时伏,正在捕食,片片轻舟在夕阳掩映下扬帆归港,渔歌轻号悠然回响,战乱似乎不存在于这个宁静美丽的世界,杨岳柔声道:“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