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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同。她是皇室中人,又是皇帝的长辈,就算违抗圣旨,皇帝也绝对不会拿这件事大肆发作。她记得历史上有不少昏庸的王爷三不五时地犯些错误,却活得逍遥又幸福,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昏庸二字。所以,宁棠娇自己琢磨着,也许她可以往这条路上走走。至于于清秋说的三大摄政王三足鼎立之类的局面……关她什么事?
宁棠娇听刘灵毓久久没有动静,知道他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心里说不出是失落多些还是轻松多些。“我告辞了。”她转过身,抓着车辕打算往上爬,哪知站得太久,脚麻,鞋底一滑就往后摔去。
当身体失重往后倾,她脑海中唯一产生的想法是——
太丢人了。
不过丢人的场景最终没有发生。
刘灵毓伸手扶住了她。
宁棠娇立马站稳身体,顺带整了整衣服,讷讷道:“多谢。”
刘灵毓看着她的脸和耳朵如涨潮般由白转红,嘴角慢慢勾起一丝浅笑,“殿下小心。”
“是,下次一定小心。”
“我扶殿下上车吧。”他伸出手。
宁棠娇疑惑地看看他,然后非常阴暗地想道:难道他怕自己在刘府门前出事,会连累到刘家?
想归想,她还是搭住刘灵毓伸出的胳膊,往车辕上攀。
到底不敢抓得太紧,所以有了刘灵毓的助力之后,她爬得反而更加辛苦和笨拙。
最后连刘灵毓都看不下去了,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脚底托了一下,才把她送上车。
但脚底传来软绵绵的触感时,宁棠娇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所以上车之后,半跪了一会儿,恢复平静后才转身干笑道:“多谢。”
“殿下。”刘灵毓突然认真地看着她。
“是。”宁棠娇不由紧张起来。
刘灵毓眉头微蹙,似在犹豫着如何开口。
莫非是想提醒抗旨这件事?宁棠娇从他的神色默默猜测。也是,这是女尊的世界,男人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肯定比较重视。她保证道:“你说过,我是个守信之人,所以我说过的话,会算数的。”
刘灵毓眼中闪过极淡的笑意,淡得让她在错觉与非错觉之间徘徊不定,“刘灵毓也是守信之人。既然接旨,就从未想过反悔。”
娶夫(七)
送走宁棠娇,刘灵毓敛容回府,林姑娘正与文侧夫坐在堂中说话。
文侧夫见刘灵毓回来,急忙起身相迎。
刘灵毓行礼道:“二爹爹请上座。”
文侧夫婉拒,将地方腾给他与林姑娘。
林姑娘适才与他说了会儿话,听出他话中有惋惜婚事、维护自己之意,心中微动,悄悄朝刘灵毓望去。
刘灵毓见她一身狼狈,愧疚道:“若非我以一己之私请你入局,也不会连累你遭遇这场无妄之灾。”
林姑娘在牢中惶惶之时不免生出过些许懊悔,但如今逃出生天,自然又是另一番心境,忙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一直视你为平生唯一知己,你何以见外?”她说着,眸光微微上挑,望向他的视线中带着几分热切与期望。
刘灵毓垂眸避开她双眼灼热的光芒,含笑道:“刘灵毓乃家中独子,自小无姐妹兄弟照拂,林姐姐于我就如亲姐姐一般,我又怎会同林姐姐见外。”
这是他头一次唤她做姐姐,林姑娘知道两人关系从今以后便定在这姐弟之上,再无可能。她怅然一笑。也是,不管刘灵毓多么平易近人,他都是将门独子,即便今日没有芙蓉王,也还有那侯小姐王小姐,又怎会轮到自己?他肯在危难时刻求助于她,已是难得。
刘灵毓见她神色困倦,忙叫下人带她沐浴更衣休息。
林姑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去了。
刘灵毓等她走远,才回身,朝内堂行礼道:“灵毓告退。”
“且慢。”文侧夫从内堂出来。内堂虽有侧门,但他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里面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仔细。
刘灵毓便站住。
文侧夫踌躇道:“你可想仔细了?”
刘灵毓道:“不知二爹爹所指为何?”
“自然是你的婚事。”文侧夫叹息道,“我知我说不上什么话,只是终身大事事关你一生幸福,我不想你匆忙决定,乃至抱憾终身。”
刘灵毓回身,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情真意切,面色微缓,道:“圣旨赐婚,由不得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