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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屑地瞥瞥慕容令,“或者说其实是你的脑子有毛病?”众人一片哈哈大笑。慕容冲在一旁看着长辈们仿佛看戏一般的神情,只觉得心里凉。慕容令乖乖地等大家笑完了,才继续说。
“出征前,父亲还和王猛在家里喝酒。一路上王猛倒是对我客客气气,等大军到了洛阳,一天晚上,一个叫金熙的小卒来帐中说父亲让他来传话,还带着父亲往日所配的金刀。”
“父亲说我们之所以投奔秦国,无非是避祸而已。可是王猛心胸狭隘,想要排挤我们,而秦王表面上对我们礼让有加,但其心难测,估计我们父子难逃一死。父亲说,古人尚云,狐死首丘。况且——况且听说陛您在父亲走后颇有悔意。金熙还说父亲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了,我若还不走就走不了了。又说父亲‘事起仓促,来不及写信,特派人传口信,以金刀为证’。”
慕容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五弟的金刀朕知道。平日里他确实刀不离身,你且说下去。”
“我本来不信,毕竟父亲派人来传话前丝毫没有征兆。可是我仔细看过那柄刀,是父亲平日所用没错,而金熙曾经在我家里打过下手,我认得他。言之凿凿,我很难不相信。”慕容冲坐在椅子上看慕容令讲的情真意切,手指无意识的翻自己袖口边上的鸭绒毛。“我急得六神无主,却又无法与父亲取得联系。思前想后,连夜赶回燕国。不想到了燕国境内发现父亲根本没有来,这才知道中了王猛的离间计,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于是——于是我就晕倒了。”
慕容冲一个没忍住,“嗤”的轻笑出声,这样就晕倒了还打什么仗啊,果真不愧是个匹夫。大家有的皱皱眉,有的附和慕容冲一同笑起来。慕容令深吸一口气,在一片笑声中道:“醒来时便发现已经在囚车上,被押送至邺城,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交待完毕,大家都等着皇帝发话,一时间内殿安静无声,旁边香炉里传来的微香充满屋内空间,面前炭火烧的兹兹的响,每个人的脸都被熏的红红的,混着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声。料峭的春寒在这里不复存在。慕容暐单手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慕容评拢着手,眼里一派精光。慕容冲低头看自己袖子上的精致绣纹。慕容令跪在地上,炭火明明就放在他面前,却只有他脸色白惨惨的。
“秦军开拔到洛阳城的时候,朕命大将军慕容臧领着精兵十万驰援,在石门败于梁成,损失——数万余人。”慕容暐开口,大家齐齐的看他,他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努力的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洛阳守将,也就是洛州刺史慕容筑,因援军不至,在王猛的进攻下,以城降。”
“后来,梁成再次进攻荥阳,歼前燕军三千余人,慕容臧退军至新乐。”慕容冲听着慕容暐把这场仗一句一句的讲出来,心里闷闷的,又想到自己刚才发的那通火,顿时觉得慕容令怎么看怎么像奸细。
“而这个时候,敌军的参军却出现在邺城。”慕容暐咂咂嘴,掸掉身上几乎没有的灰尘,垂头看他,“你说,朕应该怎么处置你?”
慕容冲看着皇帝咄咄逼人的样子,突然想起当初慕容垂对他说,新帝登基,要摸清楚这个新皇帝的脾气,你这个哥哥不会打仗,但是杀人却很熟练。那个时候他还小,懵懂不明事理,没见过哥哥打仗,也没见过哥哥杀人。可是如今他懂了。慕容暐庸弱,打仗时喜欢请别人帮忙,打不过就想着逃跑。洛阳城陷,他不怪将领带兵不利,不怪自己用人不当,反倒去怪一个跟在父亲身后的慕容令。可是慕容暐也确实阴狠,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已经把慕容令逼到绝境,若是再羞辱几句,表哥哪里还有半分活路?
慕容令直起身子,再慢慢叩下去:“听凭陛下发落。”声音里有几分颤抖,更多的是绝望和不甘。
慕容暐松口气,往后一靠,嘴巴朝各位宗亲一努:“喏,你们说怎么办?”
议政殿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开始很起劲的想各种惩罚方式。有说流放的,有说囚禁的,有说杀了他悬首示众的,甚至有人说割下耳朵剜了眼睛放在锦盒里派人送给慕容垂的。方法一个狠过一个,仿佛跪在地上的人当真如同外面大街上的乞子,而再不是皇室胞亲。
慕容冲在一旁喝茶,冷眼旁观长辈们的丑陋醉脸,想起清河新年里说,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就算他做了秦王的将军,那也还是我们的叔叔。不禁一声冷笑。流着一样的血,呵呵,地上那个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可是我们却把他当成一条狗。血浓于水这句话,在这种时候看来,大约是世间最恶毒最讽刺的骂人话了。
“各位叔伯,地上这位怎么说也是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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