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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外交官可不能這樣。
除了要擁有勇氣,還要有面對摧毀自己三觀的事物時的強大內心,要接受質疑,保持堅定,而非反過來質疑這個與想像中大相逕庭的世界。
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或許是從前總是對桑逾這樣傾囊相授,他養成了「好為人師」的習慣,也去這樣指點馮雅蘭。
結果馮雅蘭轉眼就患了精神疾病。
雖然馮雅蘭有遺傳病史,應當與他毫無關聯,但他現在也有些投鼠忌器。
也就只有這麼乖巧的桑逾能聽得進去忠告吧。
可是他也不敢冒險了。
因為她值得他當易碎的琉璃盞一樣珍惜。
現在馮雅蘭的狀態穩定多了,馬上就要出院了,到時候她的父母肯定會再逼他娶她。
當時他是以馮雅蘭的意願義正詞嚴地反駁了她的父母,可事到臨頭,他總不至於把馮雅蘭一個女孩子推出去和她的父母抗爭。
為了不讓麻煩事都撞到一起,得先把桑黎川解決了才行。
那天被桑逾病中的嬌纏沖昏了頭,一念之下和她建立了關係,眼下還有這麼多令人頭疼的爛攤子等著他收拾。
也許不該那麼早接受她的感情,流露出自己的愛意的。
可誰讓他心軟了呢?
誰讓他偏就理智全無地中了這美人計嗎?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桑逾的一顰一笑,忍俊不禁。
罷了,她難得那樣高興,就依了她又有什麼不好呢?
—
時隔六七年,兩家人再度聚到了一起,解鎖了新的聚餐地點,這一次是在江憬家。
氣氛很是有些微妙。
四個大人維持著表面上的和氣,實則暗流涌動。
江憬和桑逾兩個地下情侶坐在對方對面,眉目傳情。
桑珏旁若無人,自顧自將自己照顧得妥妥貼貼,只是專心乾飯,甚至沒有抬頭看桌上的任何一個人一眼,半年而已,幾乎被養成了江家的女兒。
在桑黎川來之前,江憬就暗示過,只要他不再偷奸耍滑,兩家的生意還可以繼續做。
因此桑黎川是嗅著銅臭味來的,依舊如當年一樣,諂媚地給江家人陪酒賠笑臉。
江海平和江憬心照不宣,知道桑黎川別有意圖,但他還是早早給桑逾準備了紅包。
紅包拿出來,鼓鼓囊囊,裡面包著厚厚一沓現鈔。
分毫不差,一萬塊。
有一本書那麼厚。
江海平一如既往地和藹道:「聽說桑逾高考考了個市狀元,學校給她拉的橫幅都快拉到大馬路上了,還給了她一百萬的獎學金。我在這裡呢,隨個份子,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錢不多,聊表心意。」
桑黎川雖然貪財,但是他從不將貪財寫在臉上,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原則,他並沒有收這個紅包:「不年不節的我們收什麼紅包啊。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低調,學校敲鑼打鼓廣而告之,可我們家呢,席都沒有擺。」
桑黎川說的話,總算是讓趙毓芳認同了一次,她對江海平說:「是啊,江董,小憬考上研究所的時候我們不也沒機會給小憬包紅包嗎?」
孫茹婷之前是因為桑逾不能自食其力才嫌她麻煩,現在桑逾完全能夠自力更生,態度也就不一樣了:「不是這樣說的,他那是工作了,阿逾還是學生,要繼續念書的。虧得她爭氣,掙了筆獎學金,學費都不用你們出,也不差這筆錢,就是像我們家老江說的,錢也不多,就圖沾沾喜氣。這錢啊,是給孩子的。」
說著,她把紅包從桑黎川面前拿到了桑逾面前,對桑逾說:「收著吧。」
桑逾一時不知所措。
她是他們學校校史上第一個女狀元,而且還是市級的女狀元,學校給她發了一百萬獎學金以資鼓勵。
這筆數額巨大的巨款她想都沒想過能得到,屬於意外之財。
但她也據理力爭地自行處置了。
她首先拿出九十萬給桑黎川,讓他去給手底下的工人發工資。
剩下的十萬,一部分還了她欠江憬的債,還有一部分用來當作學費和生活費。
見過了大錢,她也不在乎這點小錢,再加上她如今把江憬資助她的錢都還回去了,不欠他的債,心裡也過意得去了。
她盯著面前的紅包看了一會兒,抬眼看向了江憬。
原本一言不發的江憬開了口:「收下吧,我們兩家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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