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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新宿舍已经安排下来,辅导员还特意打电话来通知,所以叶伦搬去六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很难有更改或者转圜的余地。
周宝宝不愧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铁头孩子,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来就山——他提议把整个319打包跟叶伦一块儿去六楼。
老大和瘦猴没什么意见,由着他闹。周逸胆子也挺大,当即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老师申请调换寝室。
而下场也在意料之中:这无理取闹的提案果然被辅导员解读为脑子进水、没事找事,一棍子打了出去。
周宝宝捂着屁股哭哭啼啼,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掏出手机开始搬救兵。
他感觉就这事儿,别的人都没什么发言权,唯独风哥还可以试一试。他也说不清这种认知是怎么来的,但脑子里过一遍,能想到的人只有擎风。
不得不说,周逸年纪虽小,却有着普通人没有的野兽般的直觉,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而远在a市的擎风,此时正与队友们集中在主办方提供的场馆内进行赛前适应性训练。手机统一被调为静音,放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不断闪烁着来电提醒的屏幕。
等终于能够歇口气,已经是傍晚时间了。
结束一天的训练,所有人都汗流浃背,走回场边休息,边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会儿上哪儿吃饭。a市有名的特色菜不少,吃多了h市的清汤寡水,他们都想换换口味。
擎风对吃的不挑,听他们七嘴八舌,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低头才注意到手机提示灯亮着。解锁屏幕一看,马上被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吓了一跳。
中间还夹着一条微信消息:风哥救命啊!!!o(>_<)o
“……”
习惯了周宝宝的不靠谱和满嘴跑火车,擎风的第一反应是:救你个鬼。
但理智还是唆使他拨了一个电话回去,提示音只响了一声就被对面的人接通,紧接着,周宝宝特有的哭腔传了过来,令擎风原本放松的心情猛然一紧:
“风哥,怎么办啊呜呜呜,阿伦要搬走了!”
一顿晚饭吃得食不知味,直到返回酒店,擎风始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
叶伦要搬走,这实在称不上好消息;从同床到分居,心理落差也真的不是一点点。那感觉就像握在掌心的沙,越是用力握紧,失去得越快。
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这样患得患失,却又忍不住多想:为什么决定得那么仓促又坚持,是不是自己的匆忙离开惹小叶子生气了……
而且通知是中午来的,他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却没有主动告诉自己。反而是周逸曲线救国,跑来打小报告,那是不是在婉转地表达他的不开心,以及不愿意……
更或者,是后悔。
……
擎风越想越黑暗,越琢磨越沮丧,要不是队里看得紧,他十有八九忍不了,要飞回去把人留下问个清楚。
但遥远的距离阻挡了一切。
他最终只是颓然地在床沿坐下,低头把玩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那个被人工置顶的名字,按下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在叶伦轻轻的一声“喂”之后,两端的人都没有立刻说话。从听筒里,只传来了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一阵短暂却磨人的沉默。
擎风有一肚子挽留的话,但他习惯了寡言,关键时刻便拙于表达。纠结良久,只问出一句:“什么时候搬?”
叶伦抓抓头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像在说别人的事:“东西有点多,慢慢收拾的话……下周,或者下下周吧。”
原本还想问一句:你能赶回来吗?但临出口又怕影响到对方比赛的状态,便只是抿抿嘴,没有说出来。
等了半晌没有后续,就知道这已是定论。沉默之后,擎风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
一通简短而言不由衷的对话,直到挂断都没有聊起什么有意义的内容。彼此相隔千里,同时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内心深处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憋屈感。
告白这样简单的事,我做不好,你也做不好。
叶伦郁闷得想捶床,也不知该气自己胆小,还是气擎风闷骚,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浑身都不舒服。
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既拥有无限广阔的未来,也有着身不由己的苦涩。酸酸甜甜,千百年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