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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头人影一晃,眼前一花,下一瞬她就已经站到了我面前,眉眼弯弯,唇角带笑,手一牵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出发了吧。”
☆、归山
…
我们居然就真的那样走了,走的无牵无挂。
那管事的冬笋只来得及追出来,叫了一声寨主,却怎么可能赶得上,得到的只是一声远远被风送过来的回答:“我已经与他们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来办妥无妨,离开这些时日,寨子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要紧事照旧用老法子就是。”
练儿说这话时头也没回,倒是我匆忙间回首望了一眼,遥遥看见那女子一副眉头锁紧的模样,之前心中的不满稍退,多少又觉得有点对她不住,毕竟这人也是一片忠心。
即使如此,也必须证明,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早些打消为好,练霓裳即使是凤,也是一只翱翔九天自由自在之凤,绝不会甘居于深深庙堂,现今世间恐怕没有比她更不受束缚的女子了,她愿意为谁停留,并不代表谁就可以留住她。
何况,这天下将来会发生什么,细节虽说不上,但大势走向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练霓裳只是一桩传说故事,不是一段传记史实,我也不愿意她与历史大潮搅合一起,万一被吞没其中,何等悔之不及。
她只要逍遥无忧,一世安顺,就好。
之后几日都是路上,定军山到西岳正常行来大约要十余天,我和练儿轻装上路,舍去大道转走山间捷径,她轻功神速,若是孤身全力赶路,大约四日不到就能走完,如今有我拖累,却又多花了两日,好在这几天的山野生活,都是久违,倒也轻松愉快。
这般紧赶慢赶一路而行,终于在九月的最末一日,寒衣节的前一天,赶到了西岳地界。
赶到西岳地界时,天色已经晚下来了,我们也顾不得在山下多逗留,径直披星戴月往山上而去,华山虽险,幸而熟门熟路,好似自家庭院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当星河之下,远远的见到那一处幽深洞口,尤其是其上映着冷冷月色的黄龙洞三个大字,胸中情绪突然间毫无征兆潮涌而来,我蓦地驻了足,望了前方,一时竟有些不愿靠近。
身边,本并肩而行的练儿这时候也停下了脚步,先看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独自过去,将洞前那些遮挡野兽用的杂枝树杈一一挪开,等清出场地洞口大开,就拍了拍手,回头看我,笑着道:“欢迎归来。”
心中一酸,却扯起嘴角硬是回以微笑,走过去,和她一起入了洞中。
踏进去,洞里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不过这不是问题,莫说练儿,就算是自己,要在这熟悉的方寸之地摸黑找个什么也是轻而易举,只听黑暗中窸窸窣窣一阵,各自手中就都有火烛亮起,光影映照在四处岩石之上。
烛火之中,一路往前四处打量,身旁的那些家什用具连摆放样式都一成不变,只是颜色更古旧了些,顺手抚过,心中感慨不已。
但渐渐的,却又于感慨之中,生出了点点疑惑。
等进到内洞,这疑惑更盛,本以为两年无人,纵然洞口设了障碍走兽难进,但总会有些蛛网小虫什么的,再不然也该是积了厚厚浮尘才对,可周围看上去却干干净净,摸了几把家什的手也并未沾脏太多,我看了手掌,奇怪道:“练儿,莫非你不在时有谁来过?怎么洞里这么整洁?好似才收拾过不久似的。”
此时她正低着头将手中烛火插入桌上的旧铜烛台,闻言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撅嘴道:“还能有谁?我一年可是都要回来呆上两三次的,不像某人,两三年都不回来一次。”
怔了一瞬,刚要问为什么,转念一想,她年年回来怕也正该是为了给师父扫墓祭拜,心中顿生歉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喃喃低声道:“……辛苦你了。”
“辛苦?辛苦什么?”没想到这一句倒逗得她失笑起来,插好了烛台,就顺手拿起了桌上压的一张皮纸,先朝我扬了扬,道:“等人有什么好辛苦的,只是怕你归来摸不清状况才时不时回洞看一看,没想到最后半路就把你给劫了,倒是白费心机。”说完手指一抖,那轻飘飘的纸张就射了过来。
她给我,自然是要我看,随手接住在烛光下抖开,褐黄的汉皮纸上就只得龙飞凤舞草草写就的三个大字——定军山。略一思付,就已明白这是练儿留下的线索,察觉先前自己想错了方向之际,心中却不禁更暖。
之后耗了点时间用来整理,鉴于这一夜夜已很深,我俩默契的没有提及其他,只是稍微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