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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看着我挑一挑眉毛:“看心情。”
除却方家两姐妹因为不同的罪名被禁足以外,一切如常。过了端午,天气开始凉快下来,也就开始着手安排回宫的行程了。
同样是禁足,却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娆姬那边,煖轿前随侍的宫人照旧不少,人人都是细心伺候着,生怕她有个闪失——虽说她这孩子有可能不是天家皇裔,但如果是呢?
方婉华那边就不同了,虽也是有不少人簇拥着,却都是看守的侍卫,形同犯人。
我上轿的时候,她碰巧回过头来,我朝她嫣然一笑,径自上了轿。
是她自己傻,怨不得别人。这宫里没背景可以活、无子可以活,甚至长久无宠也可以活,但傻子一定活不下来。
不说她,沐氏不也是个先例么?
“娆姬那边,对她可有什么说法?”起了轿,我微掀起窗帘看着不远处娆姬的轿子问婉然。
“好像也没听说什么特别的说法,但心寒是必然了。”婉然一叹,“若不是静妃娘娘和姐姐有那样的打算,我还真想瞧瞧娆姬生下孩子后要怎么跟她相处。”
能怎么相处?我还真不信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她们二人还能不反目成仇。
回宫的第二日,我去荷莳宫见庄聆。在涟仪殿外看见个算是熟悉的身影,正和收在外头的宫人不知说着什么,瞧见我来,低眉福身:“宁婕妤娘娘万安。”
抿唇一笑,不去理她,提步进殿。
“姐姐万安。”我朝庄聆一福,庄聆放下瓷碗笑嗔道:“来得是时候,刚呈上来的冰镇酸梅汤。”
含笑落座,我瞥了眼殿外那久久不肯离开又进不得殿的身影凝笑道:“就知道她大抵得差人来求姐姐,却不知道这么快。”
庄聆持着白莹莹的瓷勺在碗里搅着,拨弄着碗中的半融的一块冰道:“自己不中用又擅自做主,还指望我来给她收场么?”她抬眸看了看我,“你也是的,也不拦她一拦。”
“她也得给我这机会不是?”我抿笑道,“主意大了去了,我不过是告诉她娆姬就算难产死了也必有一份哀荣,叫她不要做得太绝,她便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下好了,娆姬禁足,她把自己也搭进去,真是划算得很。”
只要娆姬生下那孩子,证明确是皇裔,她便清白了,追谥半分也不会少;方婉华就不同了,那样的罪名,够废黜赐死了。
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庄聆笑了一笑:“陪我出去走走吧,看看顺贵嫔去?”
我颌首:“好,听说永定这些日子学着筝,练得很是有些样子。”
夏日的习习暖风卷起已长得葱郁的柳枝,犹如千万条碧绿细带轻轻扬起。我和庄聆在湖畔踱着步子,庄聆忽地笑了。我不解地看向她,她说:“小的时候,跟着父母进宫参宴,也爱来这湖边玩儿。”
我点点头:“是。”但我只跟父母入宫参过一次宴,是在五六岁的时候,那会儿晏家还没倒;后来,就是随着尚是太子的宏晅入宫了。
“我们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庄聆说。
我默然以对。
良久,我问她:“姐姐后悔么?”
她微微一笑:“你指什么?”
“做妾。”我看着她道,“给陛下做妾。”
这是我多多少少耿耿于怀的事,哪怕是在我知道了他强要我的原因之后仍有些难以释怀。是以我想知道,于她这个从来都是赵家嫡长女的贵女而言,做他的嫔妃……心甘情愿么?
她驻足,抬头望着那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一树柳枝,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大概……说不上后悔吧。做陛下的妾也好、做别人的妻也好,都是为了赵家。”
到底还是背负着家族的重托,和韵昭媛、瑶妃一样。
如果晏家没倒,身为晏家嫡长女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因为这样的心思坦然做帝王妾?
我不知道,这般的假设没什么意义。
“而且陛下待我也还不错。”她淡淡地又道,俄而略带自嘲地一笑,“哪怕是看在姑母和父亲的面子上。”
“姐姐为什么要嫁给他?”我突然问起了这个已经很久远的问题,她闻言一怔,我又道,“我知道赵伯伯那时已经给姐姐寻了门亲事。”
“嗯……”她的笑意迷离地飘散,悠悠远远,“我想……是因为姜雁岚吧。”
韵昭媛?
“你知道的,姜家和赵家争了那么多年,我与她也从小事事攀比。”她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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