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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弈清朗笑语传来道:“我只是举例说明呢,小舞想到哪里去了?好了,不说了。九叔要是知道我们在背后偷偷议论他,一定不肯与我们干休呢。”
“弈少爷,”封舞端整秀颜,晶瞳凝聚无比慎重,望住受病苦折磨却总笑得灿烂的少年,欲言又止。“有一件事,奴婢想问您。”
司马弈的病,忌多思多虑,所有烦心事,到他面前之前便已被司马家人一一化解。他们只想他单纯无忧,他也总表现的盈盈笑面,贴身随侍如她都罕见他悲哀愁苦等负面颜色。所有的情绪,他都似密密收藏,惟一露诸于外的,只有这一张笑颜。
关于她被许给了他这件事,被列入会令他烦心的事中,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不欲他对此事耗费心力,故无人在他面前提及。
表面上看,不过是将贴身侍婢收归房内,确不值多费口舌,司马家族,除司马昂外,亦不曾有人因此对她另眼待看——若说他们对她投注了较多注意力,其原因是她是司马弈的侍女,多过她是他未入房的妾室。
所以,司马弈对这桩“亲事”一无所知,封舞亦从未介意过他知道与否,然而如今婚期逼近,她忍不住,想探一探,他对此会作何感想。
司马弈敛眉微扬,有些不解她的肃谨,“小舞想问什么?”
封舞檀口轻启,吐出细音如珠玉击撞,铿锵悦耳,却陡然敲上他的心门。“弈少爷,可有意中人?”司马弈微震,绝美的笑容现出一丝裂缝,微微动摇,却在她发觉之前便修补得天衣无缝,悠哉反问:“小舞天天在我身边,有哪个人,是我认得小舞却没见过的?我有没有意中人,小舞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望着眼前如花俏脸,笑容煦若春风,掩埋尽所有心事。
家人对他太过爱护,所有他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捧到他面前。因有如此无微不至的呵宠,他再也不敢任性,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周围的人。
封舞避开他的眼,无言以对。
不,她不清楚。
表面嘘寒问暖,是她对他的日常功课。他愿意坦露哪种情绪,她全认真。他的心埋得太深太深,她不想亦不敢挖掘,怕找出真相,却无力为他分忧。
她自己,心伤亦已累累,哪有余力慰藉旁人的病痛?
况弈少爷是因病苦,沉疴若起,万树皆春。她虽无扁鹊术,却是灵芝草。舍她草芥命,全他金玉身,做到这一步,应已足够。
小舞今天情绪波动,大往常数倍呢。
司马弈凝目看封舞唇边轻浅若无一丝的浅笑,却不觉她是开心,顺带扯开话题,道:“小舞方才去见我娘,可有什么事?”
封舞转身,步至珠帘外接下他本日第二碗药,改了主意淡淡道:“没什么事。爷该吃药了。”
他的反应,她不想看了。
无论是欢喜,还是拒绝,都不是她所期待的,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消息,还是等其他人来告诉他吧。
深色药汁蒸腾起浓浓白雾,模糊开眼前少女寂然杏眸,以一种完全抗拒的形态与他若即若离。司马弈笑叹一声,捧起微烫的药碗,浅尝一口,再徐徐饮尽。
一样是苦药,这一碗,与清晨那一碗,却又不尽相同。
千般滋味在其中,欲说还休。
第四章
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两千,是两万。
两万名骤勇顽抗的敌手。
五千精兵身陷重围,已有三日。
司马昂进入帅帐之时,诸将讨论到的正是他们损兵折将,粮草短缺等问题。
如此不容乐观的局势,各人心情自然十分沉重,然而见到入帐之人,郁闷的情绪依然减轻不少,代之以安适的感觉。
如果说秦王殿下是他们对敌抗战时的精神支柱,必胜信念的来源,则司马昂便是他们的定心丸。无论战局何等艰难险恶,只要有他在,将士们紧绷的神经总可放松下来,对局势也总能抱持乐观态度,不致绝望。
这种感觉,也许来自之前无数次在他领导下他们转危为安的信心,更有可能,便只单纯的是因为“司马昂”这个人的存在。
李世民迎视着在他左下首安然落座的男子,紧张、沉重的心情在见到他秀丽清雅的容颜后舒缓下来,微微松了紧锁的眉头。“咱们的军草,只够一日之用了。”
巢阳与长安,快马行军三日路。然而他们被困在山谷,派出求援的士兵杀不出重围,援兵求不来,只有等死。
更何况,纵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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