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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在了胸|前,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嘴角才勾起一抹莫可奈何的笑,站起身子到了一边的梳妆台前,伸手拿起象牙五色梳,轻轻梳理着自己柔顺的墨发,梳过之后,拿起台上一根银白缎带,将发随意拢在颈侧,再抬眼,人高的铜镜里已经是平日里媚态横生的‘纪柳柳’了!
第一卷 初见 第三十五章 我讨厌他
落芳居西厢房内,架床旁的高几上座着的鎏金灯盏里燃着暖融融的淡光,墨羽斜身靠坐在床畔,伸手把玩着将将给兮若挂上的金铃铛,眉目里并不遮阳此时的好心情——他对兮若的顺从表示十分满意。
兮若并不看他,紧闭着眼,听着颈侧铃铛的脆响,脑子里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自己身边靠着的这只是华毛畜生,不必介意!
可安慰来安慰去,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缩,暗啐:呸!这畜生不但把玩铃铛,吵得她心烦意乱,温热的手指还时不时若有似无的刮过她毫不遮掩的肌肤,勾起一溜鸡皮疙瘩,不给她穿衣服也就罢了,被子都不给她盖上,打算恶心死她还是活活冻死她?
看着兮若越来越明显的抗拒,墨羽在她头上轻笑出声,语音婉转,在这样的夜里竟酝出说不出的魅惑,“明天见了十四公主的玉公子,莫要做出令本将军不悦的事情,懂了?”
兮若心头一颤,猛地睁开眼,略有些慌乱的看着墨羽,干涩道:“你又想干什么?”
墨羽不甚在意的笑道:“只是让外人知晓,本将军又添了个可心的稀罕物。”
咬紧贝齿,眸光暗涌,身子忍不住的轻颤,却不是因为未盖被子的缘故,也说不出旁话,久久,垂了眼皮表示顺从,再难入耳的话她也听过,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无力。
墨羽的好心情在看见兮若不掩倦怠的表现后顷刻消散,眼中又显出阴狠,自怀中摸出个小巧的玉瓶,倒出粒艳红的药丸,伸手卡住兮若的下巴,逼得兮若不得不启口之后,将药丸塞了进去,随后阴森道:“本将军倒是好奇,心痛和身痛,哪个更难忍。”
下巴被掐住,药丸直接滚入喉中,引出一阵呛咳,却始终没睁开眼睛。
墨羽静静的注视了兮若呛咳之后现出血色的脸,微微涨红的面容竟像点上了胭脂般,借着幽暗的灯光一衬,别是一番风情,恁地醉人了,灯花啪的一响,墨羽才回了神,霍然起身,不置一词,拂袖而去。
墨羽将将出门,春儿就小跑着冲了进来,待到看见兮若胸前的刺青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兮若的床畔,抽抽噎噎道:“公主,您这是何必呢?”
兮若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看着春儿眼圈中滚着的泪珠,心情竟微微的好了起来——至少此刻春儿眼中的关怀是真心实意的。吃力的抬手替春儿擦掉涌出的泪痕,虚弱道:“他恨凤家。”
春儿一愣,随即略略抬高声音,辩驳道:“可公主是无辜的。”
听春儿这话,兮若脸上绽开抹灿烂的笑,软糯着声音道:“所以他是疯子。”
听兮若这样的咒骂,春儿有些愣怔,不想兮若歇了口气之后,又小小声的补充上两句,“我理解他,可依旧讨厌他。”
兮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认真,不过在春儿看来,兮若这样的表情竟透出了几分孩子气,回头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德昭帝的私|欲,兮若应该还留在首阳山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再是坚强的女子,生活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又如何能当真没有一丝怨言?
主仆二人说了几句看似随意的抱怨话,之后便打住了,兮若是疲惫虚弱的没力气开口,春儿却是明白如果她在背后怂恿兮若去恨墨羽,怕不出今天晚上,她这根舌头就保不住了。
墨羽离开不多时,莫提便差人送来了温水,春儿掀开被子,躺在被子里的兮若果真是不着寸缕的,春儿用巾子沾着温水替她擦拭了汗湿的身体,又寻了床新被子,却不敢替兮若松开束缚,细致的擦拭过后,从一边的高几上拿来一只玲珑的青玉瓶,将里面的药膏一点点的涂在了那刺青上。
春儿忙活完了,兮若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沉沉睡去,春儿因着墨羽的吩咐,不敢移开寸步,见兮若睡得沉,自己也趴在床头迷糊了过去。
夜半,春儿朦胧中听见低哑的呜咽,彷如困兽在垂死挣扎,初期觉得是自己做恶梦了,可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才猛然惊醒,抬头一看,躺在床上的兮若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身子绞扭成一团,手脚被缚住的地方因为挣扎擦破了皮肤,已有血迹染红了白色的布绳,就着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