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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表党委,向挨整的同志们道歉!”
他再一次低头,这回肥胖的身躯整个前倾,显得真有些吃力。
“把你们的黑名单交出来!”又一个中年男人喊道,也是一名挨整的党员干部。
“甚麽黑名单?”吴慌了,立刻反问。
“你们清查内定要弄去劳改的黑名单—.”
又是那女科长在喊,面色苍白,愤怒得头发都散乱了。
“没有这样的事!”吴弯腰抓住话筒,立刻否认:
“不要听信谣卖口!请同志们放心,我们党委没有这样的黑名单—.我以党性保证,真没有!一些同志受了委屈,我们党委不恰当打击了一儿同志,犯了错误,这我承认,黑名单的事可是绝对没——”
吴的话音还没落,会场左前角”阵骚乱,有人离开座位到台前去。
“我要说几句话!凭甚麽不让我说一.要真没有就不怕人说!”
是老刘在摆脱阻挡他上台的保卫处干事。
“让刘展同志讲话!为甚麽不让人说?让刘屏同志讲,”
呼应声中,老刘推开阻挡,登上台,面对会场,挥手指向在讲台上的吴涛,—一刘泖是他—.运动一开始,最早的大字报刚出来,党委就召开了紧急会议,指示各部门党支普记,进行人。贝排队,政治部早就有一洹样的名单!更不要说清查之後——。
会场上炸开了,前前後後好些人同时站起高喊:
“政治部的人出来,”
“叫政治部的出来作证—.”
“把整人的黑名单交出来!”
“只许左派进反!不许右派翻天!”
随即又有人高喊,从座位间冲到了台前,这回是大年。
“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减。引”的是大李,涨红了脸,站在椅子上。他也站起来了,会场上已经乱了,人都纷纷站起来。—.—…我有三十一。年的党龄,我没有反过党,我的历史,党和群众可以审查……。
老刘的话还没讲完,便被跳到台上的大年揪住。
“滚下去!就是没有窝藏地主老子你这反党野心家说话的权力!”
大年拧住老刘的胳膊往台下推。
“同志们!我父亲不是地主分子,抗战时支持过党,党对开明士绅有政策,这都有档案可查——”
又有几个扯掉过老刘儿子的袖章的红卫兵上台了,老刘硬被推下台来,跌倒在地。
“不许打人!镇压革命群众运动的没有好下场!”他也激情爆发,止不住喊叫。
“上!”
大李挥手喊了声,便跨过椅子背,冲上台去。他们这一夥也就都拥上台了。
两边对峙,各喊各的口号,只差没有动手,会场大乱。
“同志们,红卫兵同志们!两边的红卫兵同志们,请大家回到座位了去——”
吴敲击话筒,可没人再听他的,政治部的干部也不敢再出来干预,会场上人全都站起来,群情激昂。他想不到怎麽就走到讲台前,一把夺过吴手中的话筒,冲著话筒喊:
“吴涛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会场上立即呼应,他当机立断宣告:
“党委无权再开这种会唬弄群众,要开,得由我们革命群众来召开!”
台下一片掌声。他摆脱了同红卫兵对峙的僵局,俨然成了失去控制的群众需要的领袖。
失去威慑的党委书记成了众矢之的,连背後的那位中央首长也明哲保身摘钩了,电话再联系不上,执行了“不恰当的指示”的吴涛同志也就成了更高层的政治赌博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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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丽特也不知如今怎样了,把你拖进泥坑写这麽本屁书,弄得你进退两难欲罢不能。没有人对这此”破事还有兴趣,连你自己都觉得无聊透顶的这种苦难。可她在给你的每那封信上落款都画了个黄六角星,总忘不了她是犹太人,而你要抹去的恰恰是这痛苦的烙印。
你给她打了七八上十次电话,录音带总是重复那”连串带唇舌音的长句子,你只听懂”个德文字毕特……无非是请留言口,她却从来没回过电话。她最後那封信中说:找个快活的妞去吧,她不可能同你生活在一起,那会非常痛苦,双倍的痛苦,她希望有个稳定的家,相心有个孩子,做一回母亲,”个中国种的犹太孩子能幸福吗?她信里的中文,一些字还少点笔划,有点古怪,造成种陌生感,不像她说起汉语来那么流利,那麽亲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