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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朝的钱皆通用。米一石,卖钞三贯,物价已在日渐增涨,宝钞相等地日渐贬值。在两浙、江西,福建、广东等地,宝钞一贯面额的,已贬值至钱一百六十文,那些不怕砍头充军的人,暗中已开始使用金银了。洪武七年发行大面额银钞(一百至一贯五种),二十二年发行小钞(十至五十文),至今仅四十九年,已经开始通货膨胀了,不是好现象。(有些地方在洪武二十五年便已经拒用宝钞了。)但在中原一带,宝钞的行使倒算正常,两贯银钞算一天店钱,掌柜的已占了便宜啦!
他将马包捆在鞍后,沿街侧向西走。前面第二家客店,正在动员所有的伙计,七手八脚忙乱地取招牌,摘下酒幌子哩!也在关店歇业啦!
他心中冷笑,牵着坐骑向驿站走去。驿站是官营的,按理不该也跟着关闭吧!
他想错了,驿站前鬼影俱无,宜禄驿的大匾虽未摘下,但大门关得紧紧地,栓马栏中没有牲口,停车场不见车影,广场上冷冷清清,鬼影俱无。对街站了不少镇民,一个个神色肃穆,全用奇怪的眼神向他注视。
前面是镇中生意兴隆的三家酒店,可是招牌早已摘掉,大门紧闭,只有几个闲人在店前徘徊。
他突然仰天狂笑,笑完说:“宜禄镇罢市啦!岂不可怪?”
街两侧看热闹的人纷纷让路,一个个神色木然。
蓦地,身后蹄声震耳,三匹健马从东面驰入镇中,小驰而来。
已经是午牌时分,丽日当空,依然寒气袭人。三匹健马喷着白雾,像是赶长途的外乡旅客。三位骑士两男一女,一个高大黑壮,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小娃儿。女的年约十七八岁,容光照人,眉目如画。高大黑壮的大个儿年约三十出头,豹头环眼,满腮虬须戟立,相貌威猛,厚嘴唇看上去略带三分憨气。穿一件老羊皮外袄,敞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青布夹劲装。三人鞍前的兵器插袋都插有兵刃,少女和男娃儿插的是剑,大个儿插的是竹节钢鞭,沉甸旬地精光闪亮,可能重有四十斤以上。
秋华扭头向后看,自语道:“不是他们的人,像是远来的江湖客。”
他重新驱坐骑前行,缓缓驰向十字街口。
三位江湖男女驰入镇来,小娃儿首先发现不对,向黑大个儿说:“师兄,你留心看看,这儿像是罢市呢,咱们的午餐没着
落了。”
少女也咦了一声,柳眉紧锁地说:“看镇民的神情,这儿像是发生了祸事似的。”
三匹马缓下来了,三人诧异地向两侧的镇民打量。所有的镇民,除了附近人以外,全向西面凝望着,目光集中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人一骑。店铺虽未完全家家闭户,但开门的店只限于农具杂物店。
黑大个儿勒住缰,用马鞭向街旁一个村夫一指,用打雷似的嗓音问:“喂!小子,你这座镇怎么回事?在哪儿可以买酒饭填肚皮?”
他问得突兀无礼,村夫吓了一大跳,悚然后退转身便溜。一旁有个穿羔皮袄的壮汉,接口道:“老兄,本镇有大麻烦,已罢市啦!想买酒饭必须多走二十里。”
“有什么麻烦?”黑大个儿追问。
壮汉用手向远处的秋华背影一指,说:“你老兄看见那位骑马的人么?”
“呸!太爷眼睛雪亮,又没瞎,怎么看不见?”黑大个儿凶霸霸地叫,原来是个浑人。
“那位大爷在镇中闹事,把本镇打了个落花流水,谁都不敢招惹他,所以只好罢市了。”
“有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他还在本镇耀武扬威,不打算走呢。”
黑大个儿无名火起,怪眼一翻,“叭”一声给了坐骑一鞭,马儿急冲而出。
“师兄,不可鲁莽。”少女驱坐骑跟上叫。
黑大个儿不听,扭头叫:“这家伙居然叫人罢市,那还得了?
显然不是个好东西,我去教训他。你和师弟在后面稍候,我找他去。”
蹄声急骤,不片刻便赶上了秋华,快接近十字街口了。
秋华听到蹄声来得骤急,扭头一看,原来是先前入镇的三个男女来了,黑大汉在前,少男少女在后面。他并未在意,仍然缓骑小驰。
黑大汉策马与秋华并辔而行,怪眼一翻,怒叫道:“好小子,你给我勒缰。”
秋华一怔,扭头讶然问:“大个儿,你干什么?”
“你小子到镇里闹事,惊扰镇民,叫他们罢市么?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大爷可容你不得。”
秋华心中暗怒,冷笑道:“在下闹事是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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