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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大概,并无几人知晓内情,似老夫人这般,自然是不清楚这来龙去脉,就算清楚了,也是不在乎的。
她在乎的从来就不是朝中政事,而是儿子的心思。
“军中之事,阿姆何时如此感兴趣了?”察罕避而不答,反笑着问道。
礼王妃在背对着老夫人的地方,偷向他眨了眨眼睛——有猫腻!
女人家的直觉总是这么准,他一个粗汉子,几乎是想瞒也瞒不了,无奈勾了勾嘴角,还好没什么内宅之事,否则他要被烦死。
老夫人与他说了一炷香的功夫,兜来兜去,绕了半天,也没见察罕吐露出一个紧要的字,便摊开了话头,也不再打哑谜了,径直道:“我此次来,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事,否则这大老远的巴巴过来,只为了瞧你对我吞吞吐吐么!”
察罕:“……儿子洗耳恭听。”
老夫人瞧了瞧身边的礼王妃,后者便接了她的话,问道:“听说弟弟此次回程,带了个姑娘回来?”
“哪里的事!”他心中一惊,连连否认,“额鲁讫也瞧见了,我统共也就带了普兰他们八人,里头就纳仁一个姑娘!”
“你休要糊弄我们娘儿俩,我既如此说,必定是听知晓了一些,总不会空穴来风。”礼王妃道。
姐弟俩从来比阿姆更贴心些,这话听在察罕耳中,便是她告诉自己,阿姆已然晓得了此事,你若真有不愿说的,赶紧换个理由搪塞,别有的说没的,阿姆可不老也不瞎!
察罕知瞒不过去,眼巴巴望着老夫人,半晌,又只得不情不愿承认道:“是有个姑娘。”
“哎呦!”礼王妃轻呼了一声。
连老夫人也是有些惊诧,没想到普兰来的信上竟是真的,忙问道:“究竟如何,赶紧说与阿姆!”
在老夫人跟前儿,他不想扯谎也要扯谎了。
“儿子,阿姆知你大了,有自个儿的心思,”老夫人见他沉默,开始打亲情牌,柔声道:“阿姆又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若你真有中意的姑娘了,与我们说一说,将人带来瞧上一瞧,门户低些不打紧,只要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就成了,有甚好瞒的?”
这话不是诳他,是出自老夫人本心,扈尔扈部被称为“雪山下的珍珠”,不止是水草丰茂,更是因部族之人心气宽广,平和为善,她是个土生土长的扈尔扈人,对于门户之见嗤之以鼻,在自己看来,罕多木家已经够高门大户的了,若再往上找,难不成要娶公主?
部族传统,男子只能娶一妇,她心疼儿子,自然要依他中意,只要是平人,就算是小门小户,又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成婚之后,他们多提携提携新妇娘家就是了。
第八十六章 小屋里的龃龉
能想到如此地步,老夫人觉得,自己简直过于通情达理,也不知哪个姑娘家有如此好的福气,嫁过来又有夫君爱怜,又有姑婆疼惜!
无奈事不如人愿,察罕一句话便将她所有的念想打空,“是有个姑娘,不过不是什么中意的人,是事关朝中要事的。”
“朝中要事!?”她竖着眉提高了声调,很是不满,“哪桩朝中要事还让你送了个姑娘回来?”
察罕揉着额,满心无奈。
他本可以与他们讲清坦古之事,不知为何,一想到此时便心中发堵,丝毫不愿意让老夫人知晓。即便是在北燕,女子名节仍是至关重要之事,其他人不提起,他又怎会与她们说起阮小幺的遭遇?
每每想来,他还是会懊丧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头恼怒,恨不得将坦古的坟刨了,鞭尸完再去喂狗!
“想什么呢?这脸子拉的……”礼王妃轻声打断他的思绪。
察罕扯出一个笑,“无甚。”
“阿姆,”他开始好言相劝,“若儿子遇着中意的姑娘,定然带回来给您瞧,只是此事风马牛不相及,您就别难为儿子了!”
老夫人简直要为他操碎了心,只觉脑袋上一半白发都是为这个儿子生的,没奈何,只得任他搪塞。半晌,她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就糊弄我罢了……罢罢罢,此事我也不管了,不过有一件,你得依着我,否则,我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的!”
她面上又浮现了一抹惆怅,看得察罕与礼王妃一阵不忍。
又来了……
“明日我便下帖子,邀些京城相熟的闺女来赏梅,你与我一同去。”老夫人道。
去年是春朝节赏花,前年是秋狩围猎,她足足请了有几十位京城贵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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