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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诸葛亮。”乐进心头一惊,他本以为晚上诸葛亮一定早就睡着了,这时见情形与设想的大不相同,心中已生怯意。
“诸葛亮如此镇定自若,定是识破了我们袭营的计策。”臧霸比乐进更是心虚,他倒不是怕了诸葛亮,他是担心等会儿遇上张辽面子上过不去。本来若是深夜乱战,谁也无法认清谁的模样,现在敌人有了准备,那一场硬仗可就免不了了。
“两位既然不肯屈尊,那就听我弹奏一曲如何?”诸葛亮不紧不慢的走了几步,坐到早已摆放好的琴案前,在拔弄了几下琴弦之后,指尖灵动,琴音缠绕,和着周围密密的细雨响彻在空寂的半夜里。
琴音清雅而宁和,似江南的潺潺溪流趟过心田,一时间,无论是弹者,还是听者,都不知不觉沉醉当中——。
乐进和臧霸进不敢进,退不能进,被迫作了诸葛亮的听众。
可惜,无论这琴音如何美妙,他们两个粗人也听不出其中的意境。
真正的听者不是他们,也不是他们身边的二千曹兵,而是站在不远处城楼上的司马懿。
“诸葛亮的琴音错落有致,间或高、低音清而不乱,难道说他真的设了伏兵。可是,这老半天了,为何营中始终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的动静。”司马懿心念翻腾,一时筹措不下,他却不知道,此际的诸葛亮已打定了死志,任身后是万马千军,还是空无一人,对他来说都已无关紧要。
“嘣——!”琴弦应声而断。
漫天的雨幕遮挡了诸葛亮的视线,他的手重重的拔在最细的一根弦上,不堪重负的琴弦随即嘣断。
“快快告知乐、臧两位将军,诸葛亮这是在拖延时间。”司马懿一把拉过一名军卒,连声道。
戏入尾声,在琴弦嘣断之时,诸葛亮已经意识到属于他的时间结束了。
他微笑着站起身,从袖口将短刃取出,然后慢慢的**自己温热的胸膛。
雨无情的打在他的身上,流下的水是冷的,流出的血却是热的。
“主公,现在我可以安心随你去了!”诸葛亮倒下的时候,仰头正看到一道如雪的闪电掠过黑夜的天空。
没有人能否认他的才华,但诸葛亮也为他的自负、愚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对刘备,他做到了鞠躬尽瘁。
对高宠,他用最后的生命做到了问心无愧。
当恍然大悟的乐进和臧霸先后杀入静悄悄的诸葛亮大营时,营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百零三章 四面楚歌
灵壁南,垓下土城。
朝阳的晨辉下,夯实坚硬的黄土显得吭吭洼洼。透过起伏高低的土墙和泥土中生锈散落的箭簇,还隐约能看出这里曾经有过怎样一场激烈的战斗。
四百余年前,这里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
汉高祖刘邦的大将韩信率十万精兵将楚霸王项羽团团围住,标志着楚汉两争结束的最后一役就此展开。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当霸王自刎而逝的时候,除了留下英雄悲怅、破釜沉舟的赫赫威名外,也只有这一声叹息值得后人回味无穷。
而今,又一支部队处在项羽当时的处境上。
同样的处境换却作了不同的人。
不得已困守在垓下土城的是从彭城撤退出来的张辽、凌统所部三千人。诸葛亮舍弃了生命赢回的时间在曹操迅雷突进的攻势面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在攻破细阳之后,已经意识到彭城之敌可能南窜的曹操马不停蹄以一路围困灵壁,另一路骑兵快的南下,在张辽、凌统到达之前,就预先在垓下一带布好了战场。
站在不高的土城上,张辽看着周围坐倒一片的将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江山微凉的悲怜。难道说世事轮回,垓下这里注定是吴楚子弟的坟地吗?
破损不堪的战甲,绝望无助的眼神,以及疲惫不堪的面容,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昭示着这样一个现则,他们的命运将会重复前辈的轨迹——。
“张将军,战局支离破碎。李通、陈登两位将军现俱不知下落,你我又被敌骑围困在这里,怎么办?”经过一夜的奔波,在后队掩护撤退的凌统声音有些沙哑。
这一夜急退,全军由彭城撤退至垓下,将士们都已疲惫至极。可惜一夜的紧急行军,一夜的奔走,却没有换来脱困的机会,这让凌统不免有些沮丧。
“当年,楚王项羽也在此地率八百子弟冲破十万汉军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