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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宠之所以把这般重要的任务交给凌操,原因有二,一是凌操、凌统父子在攻打彭城的战斗中显露出了相当的能力,这让高宠很是满意,冲锋陷阵要的就是这股子不要命的血性。二是凌统这个年轻人让高宠顿想起以前的自已,当还是一脸稚气、还透着些许莽撞的凌统站到高宠面前时,高宠再也掩不住心中的喜爱,年轻虽然意味着冲动、盲目,但也意味着进取和无畏。
从骨子里来讲,其实高宠也是这一种人,只不过现在的他责任更大,再不能和以前一般轻易涉险了。
而让陈登随之同行,则另有原因,主要是陈登曾居徐州经年,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况且陈登多谋善决,遇事头脑冷静,万一有意外情况,处置起来也更得力一些。
“准备出!”高宠提矟上马,大声喝道。
说罢,他又摧马紧赶了几步,对着将甲衣穿戴得歪歪扭扭的太史慈道:“子义,诱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让你手底下的弟兄们大方一点,该扔的扔,该弃的弃,尽可能装的狼狈一点。”
太史慈一脸的苦相,道:“宠帅,你瞧我这样子,难道还不狼狈吗?莫说李典、吕虔见了,就是曹操亲来,我也保证他确信无疑。”
在太史慈的身后,五六百丹杨兵个个聋拉着脑袋,倒拖着旌旗,身上甲衣也是松松垮垮,看不出一丁点丹杨精锐的样子。
高宠一时忍禁不住,哈哈笑道:“充当诱兵,着实委屈了子义,不过这也怪子义的名头实在响亮,若换过旁人,怕李、吕二人犹有不信。”
高宠这一句虽有些调恺的意味,但也着是实话,随行北上的将领中,凌操父子、雷绪都没有什么名气,数来数去,也只有北海箭退管亥、神亭岭大战孙策的太史慈可以一用了。
“宠帅放心,慈一定不会让曹军看出破绽来的。”太史慈声音朗朗,应罢便回身召呼人马准备去了。
看着太史慈渐渐远去的背影,高宠心中一阵欣慰,如今的太史慈已经不再是那个中了祖郎挑唆的太史慈,现在的高宠也不再是仅凭着血性和勇气闯荡的轻狂少年了,对于麾下将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高宠会比以前更加的用心去揣磨,去体会,因为他知道,只有将帅一心,才能军如一指,令行而敌溃。
马蹄轻碎,烈焰的四蹄被厚厚的布给包了起来,这是为了防止出太大的声响,对于高宠军来说,隐蔽的是否妥当是连环计能否顺利实施的一个重要步骤。
天空中,阴沉沉的,一大块的云团将四野遮盖得朦胧一片。
高宠策马抬头,忽然间脸上冰冰凉凉的一下,又一下,透着冬天的阵阵刺冷。
“宠帅,下雪了!”雷绪抹了一把沾落到胡须上的雪花,说道。
雪——,上一次遇上雪天行军是在去年了,那是在皖城,高宠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次为了迎击孙策大军的进犯,高宠在皖水设下伏兵,擒杀敌将吕蒙,并将孙权打得落花流水。
而今,时过境迁。
高宠的对手换成了曹操。
人生有时候就是一场竞争和博奕,你好不容易打败了一个对手,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却现又一个更可怕的对手已站在你面前。
“下雪了?”周瑜低低的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异样。
高宠转头看去,却见周瑜的脸色凝重,正伸出手,将一片片飘落的雪花接住。
“宠帅,下雪了。”周瑜将目光投向高宠,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雪泥鸿爪,高宠心头忽然间闪过这四个字,周瑜脸色倏变的原因就在于此,这一场突如其然的大雪可能会彻底的丧送高宠之前所有的努力。
在皑皑白雪过后的地面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行迹都有可能暴露,凌操和陈登要想瞒过萧关曹军的斥侯,难度比下雪之前要大了许多。
“军师,命令太史慈赶快向萧关方向行进,要尽可能的吸引曹军斥侯的注意力。”高宠定了定神,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这个命令下达后,意味着太史慈极有可能遭到萧关曹军的重兵围追,原本只需做出溃败假象的的太史慈在无可选择之下,将不得不面对数倍曹军的围攻。
十二月的雪,纷纷扬扬,落到干涸了多日的地上,立即就象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一样。民间有句谚语:瑞雪兆丰年。也不知这一场大雪是不是真的能为饱经战乱的徐州百姓带来好的年景。
下邳城中,曹军临时歇息官邸。
已将天子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司空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