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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沙援兵到达攸县的第二日,我接到了长沙太守张羡的再一次告急文书,文聘闻知攸县失守后,向坐镇江陵的蒯良求援,结果蒯良从江陵调集二万水军沿洞庭湖南下,进逼长沙,得到增援后的文聘孤注一掷,以近五万精锐的兵力猛攻长沙,希望抢在我军到达之前,攻克长沙,以求一战决胜,瓦解守军斗志,以平定荆南之企图。
情况危急,长沙素为荆南之重镇,民殷府丰,人口众多,若张羡不支长沙失守,则文聘军可以长沙为基,调运粮草,征召兵力,再南攻桂阳、零陵,并切断各郡往来之通道,如此一来荆南之局已为刘表所控,此实非我所愿也。
只有在荆南相峙不下的情况下,我军才会有机可乘,张羡的告急我不能不理。
但若就这样往长沙城救援,难免会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兵员与财力的战事中,那样即便胜了文聘,也将自伤八百,这种结果是张羡所期望的,却不是我所寻求的目标。
况且,我军若长期留驻荆南,豫章守备空虚,若是孙策、袁术哪一家腾出手来,攻击我豫章后院,则我救无可救,将悔之不及。
因此,荆南一战,须以战取胜,非奇谋不能破强敌也。
从江陵到长沙这一线,蒯良蒯越沿路布下重兵,长沙城下又有文聘这等骁勇之将,若是按常理往长沙与张羡会合,则战事持久,胜实如水中望月,可梦不可求也。
蒯异度虽为文人,但用兵却稳妥得很,布防滴水不漏,我要破敌实非易事。
看来只有调动刘表军的兵力,才能让其露出破绽来。
我盯着手绘的山川地图,惴度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雪初晴了,乍暖还寒时,荆南的天气如同这迟开的落梅一样,阴晴不定。
建安二年二月二十八日,我令刘晔领五百兵士打我旗帜,假作援兵,大张其鼓向长沙进,以惑文聘。
三月初一,我引主力与甘宁、黄忠、慕沙、李通诸将渡湘水西进,过湘潭,然后穿过巍巍群山,直取百里之外的武陵。
武陵,位于长沙以西,沅水之畔,境内山岭崎岖,道路十分难走,山岭之地又多有蛮族聚居,凶悍异常,常常滋扰郡城,全郡人口稀少,户不足万,也正如此,刘表驻防武陵的兵力不多,只有约一千来人,我大军如能顺利赶至城下,武陵可下矣。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兵锋所指
昨日刚下过一阵雨夹雪,道路很是泥泞,我下马步行,与将士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行,抬头望去,弯弯折折的山路了无尽头,让人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周鲂牵着马跟在我身后,嘟囔道:“这到底是不是通往武陵的路呀,这么难,连鬼都不走?”
我用力拔出陷在泥浆中的鞋子,道:“要是这条路好走,刘表说不定会派重兵把守武陵,那样,我们这一趟辛苦岂不白吃了?”
李通紧随中军在我不远处,听见我的话,道:“主公,袭占武陵后,我军可一鼓作气,北上江陵,威胁蒯良蒯越的老巢,江陵若是危急,则文聘必然退兵,到时长沙之围可解!”
与周鲂相比,李通的此番见识无疑要高出甚多,在我军中,能想到我西袭武陵的目的的武将,除了甘宁、黄忠等人外,也只有这李通了。
虽然他只想到攻江陵这第一层,未料到我的真实意图。
李通没有一流的武艺,但他有冷静的头脑,这是十分难得的。
冲锋陷阵,我需要甘宁、黄忠般的武勇,以慑敌胆,以震敌魄。
安民守塞,我需要象李通这般心细绵密,冷静处世的将领,在取舍与得失之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倘若日后成事,李通或可为重用。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前进的队伍忽然慢了下来,后军压着前军,一条山路上人头攒动,动弹不得,我正想询问生了什么事情,忽见一小校拨开人群急跑过来,大口喘气,道:“黄忠将军报,前军遭到五溪蛮的袭击,受阻于沅水渡口。”
屋漏偏遭连夜雨,我军现在受困于恶劣的气候,而五溪蛮竟然趁火打劫,我急道:“让甘宁率本部杀退蛮兵,掩护全军前进,命令后军加快行军度,快渡河。”
下完简短的命令,我快步向前面跑去,渡过沅水,就可以直取武陵城下,在这等雨雪交加的天气下,武陵郡的守兵要是看见我军突然出现在城下,一定会惊惶失措,毫无斗志的。
武陵一战,贵在出奇不意,若是在沅水渡口暴露出我军意图,让武陵守军有了准备,则我整个荆南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