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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虽然一样的沉默寡言,可是心,和现在不一样。”一语道破晚雩最介意的事,她脸色难看极了,狠狠瞪着他,舒瑾竟然笑着,又说:“之前不解释,是懒得,而且对付你们,我自有信心。可是现在……”他摸了摸心口,自嘲一笑:“我真的累了。所以这件事,我还是要说清楚。”
晚雩冷冷看着他,他道:“我只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大费周章流掉对方的孩子吗?你觉得,我能流掉你的孩子,难道还杀不死你?”
项陵脸色也变了:“你什么意思。”
舒瑾却笑,项陵发现席间他一直在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们都是聪明人,说多了,也没意思。”他举起杯子,“以后也没有交集了,我们就在这里,后会有期了。”说着率先一饮而尽。
晚雩和项陵顿了一下,也举起了杯子。
第111章 长安之围(1)
幽静的桂宫,到处飘着一股沁人心鼻的淡淡香味,尚还年少的舒珏一身沉重的帝袍,坐在龙案前,捧着一册竹简,安安静静地看书,那垂着十二串白玉珠的沉重族冕被随意放在了一边,看上去既威严,又孤单。
刚刚十五岁的他,显然对处理政事很得心应手,此刻已经早早地批完奏章,捧着本不知道从兰台哪个旮旯里找出来的野史津津有味地读着。
他六岁登基,历经九年残酷的皇权争夺,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那一套的天真无邪,偶尔喜欢撒娇的形象,只有对着晚雩才会露出,近身侍奉他的人都清楚,他能再前一刻漫不经心地看书,后一刻就将厚重的竹简丢过来,理由或许就只是因为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打扰了他的心神。因此他看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随便接近他。
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上官离捧着一册看似老旧的竹简,微弓着背,低头恭敬地迈着小碎步走近他。
“陛下,这些都是您要的书。”
舒珏移开挡住了视线的竹简,站起来快步走下,搀起了上官离,九年前就已经头发微白的她,尽管这些年都有好好调理身子,可是那副身子终究在苦役中落下了病根,无论怎么调理,也挡不住越发快的衰老步伐,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竟然跟七十岁差不多,那一张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许多新进宫的宫女看到她,都吓了一大跳,然相处久了,也就清楚她只是性格冷淡些,对人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不触犯她的底限。
她的底限是什么,很多人都不清楚,舒珏却知道,那就是自己。
谁要是伤害到自己,上官离肯定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因着这层,他对她也异常的好。
“姑姑快快请起。”他接过托盘放在桌上。小时候因为他面相苍老丑陋对她极端排斥,有一次半夜做恶梦,一觉醒来看到她那张“狰狞”的脸上布满了关心,一时害怕,竟然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当时上官离震惊的表情他还清晰地记在心里,以至于后来见到她,心里总是莫名的会紧张。
上官离刚刚站直身子,就有小太监矮身进来。
“陛下,公主求见。”
舒珏面色一喜,道:“快请。”
期盼中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迈进殿门,他紧紧注视着她,下意识咬住了下唇,上官离站在一侧,清楚地看到了他表情变化。心中不由暗暗叹气,这些年她主内,晚雩和项陵主外,皆对他悉心而又严厉地教导着,唯一缺的,就是他那不可告人的心事。
如果他不是他的姐姐就好了。
上官离这么想着,微微屈膝对着晚雩行了一礼,晚雩笑着扶起了她,正要对舒珏拜下,却在意料之中被打断。
“都是自家人,姐姐客气什么。”说着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展开一幅卷轴,喜滋滋地说道:“姐姐你看看,这是朕昨天画的呢。”
入目的一幅山水图,嶙峋的山骨栉比而上,一路生机勃勃,松树若梅花傲然立于悬崖,山林深处,隐约有人家,狭长的山道上,还有一个和尚挑着水,悠然往上爬着。
晚雩微微一笑,点头说好,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画中的风景。
见她如此喜欢,舒珏心里如灌了蜜一般甜,许久不曾有过情绪的眼睛晕开了一层浓厚的笑意。
舒瑾回了河南,他在朝中的势力也拔除得差不多了,舒珏整个人都轻松许多,笔下画中的山水间,透露出轻松愉快的气氛。
然,坐在上位,要想真正放下心,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