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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只见耿鹿儿手中软剑如漾漾之波,李浅墨观之心喜,凝神定气,犯斗剑法已经全力施为。
李泽底猛见他二人双剑合璧,竟然周密辐凑,难挡难破,不由面色一变。
却见李浅墨弹身半空,口里忽自朗喝道:“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朗吟之下,他人剑合一,竟从空中直向李泽底攻至。
耿鹿儿仰天一望,只见半空之中的李浅墨朗声长吟,慨然出剑,摘星犯斗,风神无两。她目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而手下剑势更加从容,直如搴裳揽衣,泛舟水滨,直溯天河之帝子,而与摘星之王孙遥遥相睇。
李泽底忍不住口中骂了一声粗话。
——他如此暴躁,只为李浅墨与耿鹿儿这时剑意相通,竟不容他择机下手。一时,这位五姓高手竟被逼得连连后退。猛然,他从怀里一掏,掏出了个火摺子,迎风晃亮,再趁机劈落了满院的灯油缸盖,借势就点燃了几口油缸。
熊熊火焰中,一时只见李浅墨翱翔于上,耿鹿儿浮泛于下,同攻李泽底。
远远的瞿长史见到院中形势逆转,已觉得不妙,不得不侧首冲覃千河等三人道:“三位大人,那来敌甚是了得,难不成就眼看着他们就此逃去?”
覃千河与袁天罡互看了一眼,还未说话,许灞却已见猎心喜,耸身向前,口中道:“老李快抵不住了,我老许倒要去看看,竟是何等少年高手,两剑联施,可以杀得老李如此溃不成军。”
见他已动,覃千河与袁天罡只有跟上。
那边院中的李泽底遥遥闻得,知道覃、许、袁三人正自赶来。他是何等人物,若要倩人出手,才拿得住眼前这两个小辈,以后还叫他有何脸面?
这时,只见他眼中凶光一闪,双掌发力,竟逼得点燃的缸中火焰直向李浅墨烧去。
李浅墨哈哈大笑,一击而下,然后,借机上腾。但见满天火焰,火焰之上,是他一剑迎空的影子。
——似此好战,也是他平生未经,不由得心情激越。何况今日他与耿鹿儿首次联手,就打成如此好局,不由大是得意。
李泽底出掌已倾全力,一时只听得满院之中,虎虎生风。李浅墨低头一望,只觉得不好。但见为他掌力所催,那院中,过百口油缸这时都沾了火苗,熊熊地燃了起来。火光中的耿鹿儿身姿娇俏,当真如一头小鹿也似,腰韧腿长,仗着一柄软剑,跳跃于火海之中。
火光映着她的眸子,熠熠生辉,李浅墨忍不住心头一动,脑中忽浮起了书中所说的“少艾”两字。
却见李泽底手不留情,游走于院中,竟催得满院油缸中火势更盛,扑闪闪地直朝耿鹿儿烧去。
耿鹿儿不料李泽底竟藉院中油火相攻,不防之下,发脚沾火,一时蜷曲。
她急着伸手扑打,身形一慢,李泽底更增可趁之机。
李浅墨不由大怒,由上击下。可李泽底这时全避开了他,仗着满院熊熊烈火,催动火焰,全力要逼杀耿鹿儿。
耿鹿儿忍不住惊惶。她毕竟才多大年纪,女孩子家又天性好美,生怕那火光燎着了自己的脸。场中战局一时极为混乱。李泽底全力攻杀耿鹿儿,而李浅墨不得不满院追刺李泽底。这时只听得院墙上方传来一声怒斥,另有一个声音讶然道:“竟然是你!”
说“竟然是你”的人是瞿长史,他这话是对李浅墨说的,看来他也没想到今日代东宫出手的会是李浅墨。
而怒斥的是覃千河。他见李泽底闹得如此之大,火光冲天,大扰长安城之清静,忍不住开口怒斥。
就在这时,李泽底猛地举掌,只见一缸满满的灯油登时飞溅。那是他久攻不下,急怒攻心,竟催动掌力,竟将那一缸缸烧得滚烫的油,击得凌空飞起,那大缸在空中破裂,烧得滚烫的油就向耿鹿儿泼去。
空中只听得缸缶破裂之声,覃千河的怒斥声,四周可燃物溅了油的烧着声,李浅墨的愤骂声。耿鹿儿却慌得一时什么都听不清了。
然后,只听得她“哎哟”一声,却是身上中了那热油飞溅,烫出的一声痛呼。李浅墨一剑飞渡,猛逼李泽底。这一势他挟愤而出,全然不避危险。只听得李泽底一声怒叫,却是李浅墨一剑将他的肩头整个刺穿,刺穿之后,剑势上挑,就此断了他的锁骨。
而李浅墨也中了他反击的一掌,身子斜斜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