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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平静下来后,李浅墨含笑问向那个小王子。
小王子笑答道:“为了柘柘。”
“要怪她带回去一大笔财宝,那财宝招揽来了好多人马。那些人马让大食人吃了不小的亏,他们很是愤怒。然后,他们探知了财宝的来路,所以当然也想断掉这些财宝的来路。所以……”
他笑笑地看着李浅墨:“他们当然要杀我。”
然后,他笑看着李浅墨:“别说我了,毕竟我清楚地知道,谁要杀我。只是,到了最后,却是谁想要杀你呢?”
他似乎对李浅墨很是了解,扳着指头数道:“东宫太子?魏王?大野龙蛇会?天下五姓?丑怪盟?大唐皇帝?抑或……最后可能还有那个虬髯客,以及你根本还没见过的傲来峰上洗心盟中的那些人物?”
“你知道我是个巫,我喜欢算命。自从我知道了你,就开始喜欢推算你的命运,却一直猜不准,最后会是谁想要杀你呢?”
“只要不是你。”
李浅墨笑笑地说。
那小王子也笑了:“可惜不是我——我一直被人追杀惯了,哪一天,才能轮到我有追杀人的福气呢?”
相交不深,可李浅墨已经知道,这个毕国的王子,为了他那远在万里的家国,如同大虎伥、柘柘,如同他手下的木姊、魍儿、魉魉一样,依旧在全力操持着。
这么想着,他忽然很认真地道:“我佩服你。”顿了顿,“也很羡慕你。”
“因为,你有那么多事情可做。宿命留给你的东西何其重,可留给我的,却何其轻,我甚至找不到可以依傍着活下去的理由。”
却听那小王子笑笑地道:
“可理由太多,人也会累的。”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脸色不只是累,疲累中,还显出极度的寂寞。
“五月二十五。”
城阳府中,杜荷笑吟吟地道。
“五月二十五什么?”
李浅墨不由一脸疑惑。今日,他可以说是被杜荷硬生生架到城阳府来的。这时他已见过了城阳公主,此时正与杜荷在他家的后花厅小坐。
论起来,他与城阳公主原是嫡亲堂姐弟,只是两人的父辈间,却曾拼得你死我活。如今,李建成早已殒命于玄武门下,而城阳公主的父亲李世民高居九五之位。这样的堂姐弟相见,注定彼此也谈不了什么。
何况城阳公主是个富贵淡漠的脾气,话语极少,难得开口时说的也不过是两句淡而无味的话。李浅墨于亲情什么的原已看淡了,所以从头至尾,都是杜荷一个人在说话,难得他还敷衍得八面玲珑。
这时小宴已撤,城阳公主也告退了,单留下了果酒与两人小酌。只听杜荷笑道:“原来砚兄弟还不知道——五月二十五,就是圣上重返长安的日子了。这几月圣上一直巡幸东都。说起来还是圣上最体恤下情,每到春荒时候,因为长安城人口众多,粮食转运不便,圣上常带着众大臣转幸东都,以减轻天下诸州往长安城的输运之苦。眼看近日漕运无碍了,前日得到东都那边传来旨意,说是圣上已经预备起驾回宫。”
他随口说来,语气闲淡,李浅墨却听得心中一动。
——李浅墨这次重返长安,已好久没听说他那个位尊九五的叔叔的消息了。这时听杜荷一说,心里猜知,杜荷说起这个,只怕必含深意。
杜荷见李浅墨声色不动,便斟了一杯酒,递与李浅墨,笑道:“说起来,这次圣驾回京,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固然欢喜,不过,小兄却不免要为两个人担心了。”
李浅墨含笑没有接话。
却听杜荷道:“我担心的头一个人,自然是东宫太子。”
他摇头一叹:“砚兄弟想来也知道,太子一向年轻气盛,脾气又是那样爽直,不小心冒犯礼法处自然极多。这本来都是小节,也没什么的,但架不住旁边总有人故意挑拨。所以当今圣上对太子屡生不满,那俱都是小人挑拨之祸。为此,小兄不免担心,圣驾回宫后正有人攒了不知多少状要来告呢。太子是受不得激的脾气,万一受激,说不好就要闯出什么祸来。”
李浅墨情知他所谓的“有人”自是指魏王,只是笑了笑,也不便接话。
可杜荷话锋一转,沉吟道:“至于第二个让为兄担心的……”他抬眼望向李浅墨,“就是小兄弟你了。”
李浅墨举酒就唇,不由怔了下,不自禁拿眼看向杜荷。
却听杜荷笑道:“小兄弟你年纪正轻,可为兄知道你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