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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逾眼見著他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連忙驚慌失措地大喊:「哥哥!你回來!我還在這裡!你回頭看我一眼啊!」
然而江憬沒有回頭,他們走向白茫茫的盡頭,在那片白光里消失不見了。
桑逾驟然從夢中驚醒,流了一頭冷汗。
窗簾是拉上的,但是窗戶沒有關,清風將窗簾吹得像海浪一樣翻卷,陽光大片大片若隱若現地從翩翩起舞的窗簾間照進來,暖洋洋的,帶著清新的草本味。
她躺下的時候,風還沒有這麼大,江憬也還在她身邊。
現在江憬不見了蹤跡,似乎和夢境的結局銜接在了一起。
桑逾悵然若失,心裡空落落的。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回想起自己對江憬說的話,心想他必定生氣了,分手也已成定局。
可是她好捨不得江憬,不由自主試探著問:「哥哥,你還在家嗎?你在哪裡?」
江憬自然仍舊是在家的,他聽見樓上的動靜,放下削到一半的蘋果,收起鋒利的水果刀,向她敞開懷抱:「我在這裡,來抱抱。」
桑逾眼眶一紅,嗓音沙啞地挽留:「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江憬笑容寵溺:「都下午了,還沒睡醒?做了什麼夢,我在這裡啊。」
桑逾淚流滿面地望著江憬,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席捲了她焦灼的心。
在做這場夢之前,她一度認為自己是無私而寬容的。
然而夢醒後她才發覺是自己感動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也並非像她想像中的那樣堅定不移,實際上她內心的矛盾和掙扎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她喜歡江憬。
無法自拔,也不能割捨。
其餘的任何東西她都能讓給桑珏,唯獨江憬不能。
他的生息與她的命休戚相關。
他的愛是她平穩度過漫長歲月、渡過險阻難關的動力。
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離開了他,她不能活。
桑逾快步邁下樓梯,沖向江憬的懷抱,撞進他滾燙的胸膛,熱烈而狂放地將他抱緊。
她欲化作一根藤蔓,無時無刻攀附在他身上,以時光的痕跡為軌跡,將他緊緊纏繞。
與他擁抱的一刻,她的心火在燃燒,感受不到焚寂的痛,只能感覺到洶湧的愛意捲起驚濤駭浪。
澎湃的心潮並沒有給她降溫,她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苗,在死灰之上跳躍。
他們的愛的確無需經過生死的考驗,只需要一次強行將他們拆開的契機,就能掂清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量。
江憬是這世上的獨一無二,是她心中的無可取代。
她怎麼會想要將他讓給桑珏?
不可能讓的呀。
她睡前對江憬說的分手他當真了嗎?
他還在因為她的口不擇言生氣嗎?
他會不會為此不喜歡她了。
桑逾抬眼,淚水漣漣地望著江憬,不安地問:「哥哥,你還是愛我的是嗎?」
江憬溫柔地反問:「怎麼會不愛呢?」
桑逾嗚咽著說:「你會怪我說錯話了嗎?對不起哥哥,是我關心則亂,被阿珏的傷情沖昏了頭腦。你沒有義務對她的餘生負責,你不欠任何人。」
「不會,哥哥沒有怪你。」江憬好脾氣地笑著說,「看見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哥哥還怎麼生得起氣。放心吧,哥哥就在這裡,哪都不去,就這麼陪著我的小哭包阿逾。」
桑逾啜泣不止:「可是怎麼辦?阿珏的後半輩子怎麼辦?她會孤獨終老嗎?她還能有光明的前程嗎?」
江憬沒讓她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而是虔誠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不管後事如何,都篤定地獻上祈願和期盼:「一定會的。」
桑逾的情緒稍緩,抹掉眼淚,立刻就不哭了。
江憬驚訝於她的變臉速度,不禁哭笑不得地問她:「阿逾,你方才是演的還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的。
桑逾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表情卻恢復了嚴肅和堅毅:「我給自己定的規矩本來是,難過不能超過三分鐘,這次超時了。」
江憬簡直無法形容她的可愛,情不自禁地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眼淚,把削到一半的蘋果先削下一小塊遞給她:「超時了有什麼講究嗎?又沒有後果,偶爾超時也無妨啊。」
桑逾就一本正經地帶著鼻音說:「超時沒有後果,但是難過會心痛。」
江憬忍俊不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