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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沉沉地看了李全一眼,似有警告之意,李全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再说,只将朝中其他要紧的事说与赵权听了。
待禀完事后,李全便请赵权二人随他去赵府安顿,赵权扫了一眼李全身后的赵家小姐,寒声道:“可有他人知道本王的身份?”
李全忙道:“殿下放心,此次只属下兄妹二人前来,连车夫亦未带,况且属下离京已是月余前的事,此处又并非回京必经之路,属下亦是无意中找到殿下,想来有心之人也未必能察觉,殿下暂可放心。”
屋外风声刮的越发猛烈,破陋的窗户似乎也抵挡不住,赵家小姐手上的灯笼忽明忽灭,李全低声道:“殿下,此地不可久留,赵府中属下已经安排妥当,请殿下速速启行!”
赵权轻咳了两声,李全忙解下皮裘上前小心为赵权披上,口中忧道:“殿下有伤在身,再不可如此耽误了!”
赵权回身看着长亭,柔声道:“走罢!”
长亭此刻便如梦中一般,不知何处冒出的李全此人,口口声声称她相公为“殿下”,她哪里知道“殿下”为何物?
只是看这人对赵权毕恭毕敬,连赵家小姐也跪在了地上,赵权也不似往常一般,虽是随意站在那里,却自有一番高高在上的气度,怎不叫长亭惊疑。
此刻赵权让她走,她方才回过神,口中却道:“相公稍等,我收拾一下行李!”
回身在屋里翻出了一块粗布,慌慌张张地收捡起了东西。
李全刚想开口道府中什么都有,却觑见赵权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惊,忙低下了头,哪里还敢开口乱说。
只听赵权开口说道:“不必带太多,捡几样重要的带上即可。”话虽是寻常,李全却暗暗揣度,晋王殿下何曾这般好耐性。
他们两个哪里又有什么行李,长亭着紧的不过是她今日给赵权买的新布,惦记着年下了还要给赵权缝制身新衣。
马车摇摇晃晃,耳边只听见深夜里马蹄“低嘚低嘚”的声音,间或传来一声李全低低的驾马声。
马车只是寻常人家用的马车,自然有些狭小,赵权端坐其中,自然无话。
长亭想是白天累极了,马车颠簸之下,她竟晃晃悠悠眯起了眼睛,赵权一直牵着她的手,见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从前她亦是这般,常常缩在马车一角睡着,然后被颠簸的马车撞得龇牙咧嘴,哪里有半分女子的矜持贞静。
嘴角不禁有些柔和,探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口中低声道:“睡罢!”
对面的赵家小姐哪里敢看,早已将头低了下去,只耳边传来赵权低沉柔溺的声音,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他那样的人,口中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光是这样想着,面上已经火烧火燎,身子也越发拘谨起来,再不敢有半分动作,唯恐惊动了谁。
第62章
今夜已是除夕守岁; 赵家家境殷实,处处透着富足,此时整个赵府已经张灯结彩,下人皆着新衣; 忙忙碌碌地穿梭其中,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无处不显出一副欢腾喜庆的气氛。
屋中笼着地龙; 热气袭人,再不复从前茅屋的湿冷; 赵权闲闲立在桌前; 收笔写完最后一字; 抬头却不见长亭,便搁了笔,往院外走来。
这里是赵府后院一处小小的抱厦,不过几间小巧的房间,却独立成院; 原是李全兄妹几人幼时读书的居处; 因着地处僻静,与其他院子又分隔较远,李全便将两人安顿在这里。
对外只称赵权是自己结交的好友; 因病暂时在赵府借住几日; 拨了两个家生又老实的下人照顾二人的起居; 赵府一干人等全不得靠近抱厦; 暗地里派了自己的心腹保护赵权; 倒是甚为妥当。
李全虽非赵家亲子,可他自小在赵家长大,赵家老爷与李全母亲伉俪情深,对他亦是视如己出,他在赵家向来为兄长,为人淳厚稳重,甚得几位弟妹敬重,又因他在朝中做官,族中对他多有倚靠,他在赵家的安排自然没人敢质疑。
因此赵权两人住下之后,赵家诸人鲜有来打扰,二人也几乎不出小院,赵权换了个大夫,重配了汤药,病一天天好了起来。
今日除夕,赵权算算日子,京城中应该已收到他的传信,若是快马而来,不出五日,接他们的人应该就到了,他心中将此事又细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方放了些心。
刚出房门,就见长亭微开着院门,探着头往外面瞧着什么。
赵权轻声走近她,侧头看去,他当是什么,外面丝竹欢悦,原是赵家一家团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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