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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年龄,魏行云比长陵大了二十有余,平日里难免会有看不惯她桀骜不驯之时,可眼下乍然听她这么一说,魏行云脸色刷地惨白,“二公子,你孤身回去,未免太过犯险……”
长陵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但一想到付流景在泰兴城内等她,只想若是回的迟了,怕也是活不成了。
“魏将军,先行一步。”她说完话,身形一闪,便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东方黯红的天愈烧愈旺,冲天的黑烟愈来愈浓。
这一路上长陵一遍遍安慰自己城中尚有军士八万,那漠北军就算倾尽全部兵力,没有个三日断不可能破的了城的。
她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往泰兴城,但山路崎岖,饶是她轻功再好,等赶至伏龙山断崖处也足足费了一夜,一夜过去,从天黑到天明,当她眺望着泰兴城的那瞬间,仿佛看到了一幅用鲜血浸染的画。
黄沙卷起了烧焦的越家旗,漫漫沙石中,被新蹿起的火苗吞噬而去。
那是一片灰沉沉的死寂,城楼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护城河外尸横遍野,城内点点火把在各处闪烁,雁军的笑骂之声,城中百姓的哭喊之声此起彼伏,阴风怒嚎,似乎也在试图唤醒惨死的灵魂。
伏龙山的瀑布声响淹没了一切声音。
长陵一步步走下伏龙山,视野所及之处都堆积着越家士兵的尸体,空中盘旋着几只秃鹫,路早已殷红,血汇流成溪,涌入飞泻而下的瀑布中,滚滚河流也被染成一片赤色。
心底深处死死压抑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支撑不住了,长陵下意识的去翻寻还有没有存活者,这时一个背插羽箭之人突然站起了身,面目狰狞的举刀向她砍去。
长陵稍稍避开,回头看到那人面孔,正是飞鹰派掌门孔不武。他早已杀红了眼,见一击不成大声一吼,再次劈砍而来。
“孔不武,是我。”长陵截住了他的手。
孔不武听到她的声音,整个身子徒然一晃,他的眼睛似乎已看不清眼前的人影,双手一松,整个人无力的倒向地上,长陵忙蹲下身扶起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大哥人在何处……”
“他们勾结雁人,杀了越大公子……二公子,你快走,沈曜他们……就要来杀你了……”孔不武的手慢慢垂下,那双慢慢变得空洞的眼,却终究没有闭上。
长陵僵了片刻,伸手替孔不武阖上了眼。
“本以为还需半日,没想到二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长陵循声抬眸,有一大队骑兵自远出来,当先领兵的正是沈曜,他的身侧依旧跟着那些江湖高手,却少了四五个与越家交好的,怕是和孔不武一样有死无生了。
长陵一言不发站起了身,沈家军个个都不敢离她太近,临近十丈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倒是有一半雁军靠得近些,很快把她前方的路围成铁桶一般。
此刻沈曜的脸上再无半分昔日的仁义之色,她看着那张笑的扭曲的面孔,手指勒着剑鞘摩挲,“好个武林盟主,好个沈家,竟连勾结外敌之事都做出来了。”
以援军抗雁为名,利用越长盛与他多年兄弟之谊,想来许久以前这一局就已布下了。
沈曜唾之以鼻:“你们用刀杀人,我们以谋杀人,都是杀人,何来贵贱?”
长陵冷笑一声,想到眼前这人就是大哥心中“重情重义之人”,心底蓦然涌起无限的悲凉,她盯着沈曜,一字一句问:“我大哥可是被你所杀?”
沈曜虽然也惧怕长陵,但他仗着离她尚远,身边有高手相护,只消她稍有动作,身后的士兵便会毫不留情的拉动弓弩,此刻是他立威之际,自不能有半分怯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越长陵,你现在,还能如何?”
沈曜抬眼望去,他刚看到长陵抬起头,眼神中升起一股杀气,下一刻起落有如日月不住空,转瞬飘转失了踪影。
沈曜倒抽一口凉气,乍见白光骤现,突然之间空中涌出一股浩然催城欲倒之势,一道人影宛若鬼魅幽魂般出现在沈曜的头顶之上,剑刃破空之声犹如鬼泣,这一招名为“渡魂”,渡魂一出,向来有死无生。
“哐当”一声震天之响,剑竟铮然而断,长陵倒跃落回地面,沈曜身边诸人这时才纷纷拔刀护住沈曜,目中流露出极度惊骇之色,更别提沈曜手中那根本来不及出鞘的碧落剑。长陵手中长剑已裂为三截,散在地上,却不是因为有人所挡,而是剑早就被人换过,剑质拙劣,当真气灌入时根本无法承受,这才自行迸裂。
长陵扔掉断剑,有剑无剑对她而言本无太大区别,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