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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觉得心里很难过,他骂自己是个蠢货,为什么要瞒着楚子航,现在好了,让他以这种方式知道了自己在做的事。
“我……”他有很多话想说,说他多么累,多么辛苦,助理的身份低微被多少人颐指气使。他病了,他想休息,想要个人安慰他。
可是话到了嘴边,路明非感到喉咙刺痛,他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楚子航看他的眼神像孤狼。是的,他一个人的时候一直是一匹孤狼,孤独地生活,孤独地战斗。因为遇到了路明非,他卸下了利爪和兽齿,呆在他身边像护食的大型犬。现在他一定是觉得食物要被人夺走了,又露出了孤狼般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仿佛只要路明非动一下,他就要扑上来把他拆食入腹。
路明非想,自己就是个怂货。楚子航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却什么也不说,他难道要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像个小孩一样和楚子航抱怨么?
他想一个人承担做出决定后的苦痛。这个坎都过不去的话,算什么男人?
因为真的很想、很想成为能与你并肩作战的人啊。让你在冲锋的时候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我。因为我也是个男人,是想成为战士的人,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成为你的累赘。
路明非说:“等我回来给你解释好不好?”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楚子航对于他的回答有些失望,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走了。路明非换好衣服出了卧室,楚子航已经离开了。
路明非看了一眼两个人的房子,裹紧外套出门。
路鸣泽的新电影《荣光》在当天深夜的时候正式杀青。最后的取景地是在郊外的稻田里,大片大片的田野因寒冬而变得荒芜,因为土地空旷没有遮挡物,所有人的脸都被冷风吹得通红。路明非裹着厚围巾,抱着热水瓶,站在片场外的田埂上。稀薄的雪花从漆黑的夜空飘落,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病得迷迷糊糊的,可是瓶子里的热水是给等会收工的路鸣泽喝的,他只能抱着,希望能取一点儿暖意。
碰之即化的雪花让他更加寒冷。他觉得头很疼,快要裂成两半,喉咙干涩地难以言语。他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没有新来电。他想起楚子航走之前的眼神,心里也开始难受。
路明非是个傻逼,他默念,路明非总是搞砸所有事。
忘了自己还生着病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心力都投到工作里去。电影在飘雪中杀青,大家都欢呼起来,助理们给演员们披上厚外套和毯子,把热水给他们暖手。
路鸣泽太困了,他抱着热水喝了几口就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路明非把他背上保姆车,放下路鸣泽的时候他觉得浑身疼得都要散架。
幸好路鸣泽的热水还有剩,他偷喝了几口在觉得嗓子里舒服了点儿。
接下来助理们又被导演召集去开会,交代了电影杀青后的后续工作,路明非将路鸣泽的时间安排表列出来之后发给经纪人。坐着保姆车回城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
某些期望落了空,但是总比手机有电却依旧毫无消息好一点。
他靠着车窗看着夜空,生病中的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但是他根本睡不着。
口中呼出淡淡的白雾,他在想这个时候,那匹孤狼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想着他而失眠。
第二天早上十点,《荣光》的剧组举行了杀青会。
路明非一直没有切实体验过路鸣泽的人气,这次他算是充分见识到了。保姆车还在老远的地方,就能听到会场门口的粉丝们的尖叫声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在路明非只休息了两个小时的脑袋里化身成一把刀,狠狠地切割着他脆弱的神经。
车在人群前停下来,路明非跟着几个保镖先下了车,隔出一块安全地带给路鸣泽。人太多了,空气都闷到让人窒息。路明非扛着越来越严重的头痛和耳鸣帮路鸣泽开拓前进的道路。粉丝们尖叫着推搡着,他的脚被踩了好几下,胸口也被推搡地呼吸困难。路明非咬紧牙,心想着还有几步就能解放了。
这时突然一声巨响,身旁传来女生的尖叫声。路明非惊慌抬头,看到一个男人操着酒瓶朝路鸣泽扔了过来。
路明非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飞身挡在路鸣泽面前,玻璃瓶在他后脑勺上炸开一声巨响,碎片四溅,他觉得灵魂都被震出了身体。他对上路鸣泽因恐惧而定格的脸,身体沉重地倒向地面,血从他扎满玻璃碎片的皮肤里渗出。
哭喊声、尖叫声、脚步声、警笛声……全部迅速倒退,最后一声绝望嘶哑的“哥哥”响起,世界落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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