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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这样。
漫长的空白时间里,孟先生率先开了口:“看什么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吵闹的包厢里,刚巧能够让贝尧听到,并且是清楚的听到。
不知道是因为不同年纪的人声线不同,还是周围的歌声干扰的缘故,孟先生的声音与记忆中的似乎相同,似乎又不同。
说起来十年过去了,原以为一辈子都会深深刻在记忆里的长相与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第一眼第一耳觉得像,甚至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嘀咕“说不定就是他”,可几秒钟过去,就又犹豫了。
大概,只有在心底留下的痕迹才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些痕迹与外貌和声音都没有关系。
贝尧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姓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就连他散发出来的气场也不一样。
不可能是他。
贝尧惨然一笑,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哽咽:“孟先生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哦?除了在电视上,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孟先生声音醇厚清远,语速不快,但莫名的有种让人不敢否定,甘于臣服于其脚下的错觉,比不怒自威还夸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孟先生突然轻笑起来。
简宁昭和韩晋生识趣的走开,把地方留给他们,跟其他人打成一片。
贝尧声音磕巴了一下问:“孟、孟先生在笑什么?”
“笑这里的名字。”孟先生脸上始终带着笑,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贝尧的眼睛说,“跟现在的情况很贴切。”
Stranger,陌生人,孟先生在告诉贝尧,他们是陌生人。
记忆飞快倒退,退回十年前贝尧惊慌失措地离开那间屋子。
大约从那时起,他与那个叫温夜的男人就成了陌生人了吧。
第一章 两声冷笑
贝尧第一次遇到温夜的时候,他只有十二岁。
那时正是盛夏,天黑得很晚。还是个小屁孩的贝尧背着小书包,下课后边左摇右晃地往家走,边唱:“乌鸦对我叫,骷髅对我笑,僵尸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两旁满是绿油油的苍天大树的林荫大道上,贝尧那长长的“包”的尾音还没拖完,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人影,横在贝尧跟前。
贝尧当时还没开始抽个子,矮挫挫的一小只,脑袋刚到那人的下巴。
太阳光几乎被那人挡得严严实实。逆光中,贝尧眯起眼,昂头看他,只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那人身穿校服衬衫,纽扣歪七八钮的扣着,还有一个扣错了,平添了几分滑稽。
从校服的颜色和款式分辨,应该跟贝尧是一个学校的,但贝尧是初中部,而那人是高中部。
贝尧努力地在他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里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是第一次遇上这位学长,便友好地发问:“你是谁呀?”
学长没有回答贝尧的问题,嗤笑一声,流里流气地挑了下下巴:“喂小子,有钱吗?”
贝尧傻不拉几地答道:“有啊。”
“有多少?”
贝尧一掏口袋,抓出一把零钱,瘫在手心认真地细数,约莫五六块。
快到月底了,贝尧的妈妈程慧茹每个月给他一次零花钱,一般到这个时候,能够剩下的就不多了。
“才这么点。”学长心情不爽地咕哝一句,抓起那把零钱塞进自己裤子口袋里,转身走了。
贝尧“嗳?”了一声,转过身冲着学长的后背喊:“你拿我钱干什么啊!”
学长背对他挥挥手说:“借我了。”
贝尧抻着脖子一连抛出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还我啊?你哪个班的啊?我去哪里找你啊?”
学长走到街角,身体一晃,消失在贝尧的视线中。
贝尧呆呆地站在原地,两手抓紧肩膀上的书包带,还在想怎么把钱要过来。
难道那个学长认识我,我一时没认出来?
正当贝尧第二次尝试在脑袋里搜寻出学长的身影时,一个比跟他借钱的学长还要高的学长从他身边路过,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轻蔑的冷笑。
贝尧顺着声音看去,竟然看到一张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帅气面孔,只是容颜冷冽,怎么看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贝尧吞了吞口水,硬生生把那句爬到嘴边的“你哼什么呢?”吞回肚子里去,蠢而生硬地接上先前被打断的歌,在学长的斜睨下继续唱道:“我要炸学校,心情特别好,一拉线,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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