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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冯夷此生,曾空许承诺无数,唯遗憾那句,愿与宓儿生死相守。
最终还是负了她,不知该怎么填补这缺憾,也许人生从来就需要缺憾。
本以为人生是那么圆满的月亮,却忘了它会逐日残缺,消失不见。
颤抖着双手握起那锦袋,锦袋上还有她的刺绣,鸳鸯一双,并蒂莲开,多么触目惊心。她的笑容依稀,却不知如今她的容颜又有什么改变。
夜风吹得门拴呜咽,不知不觉间,衣衫竟被打得湿冷。嘲解一笑,原来以为躲在这里,终生不入朝堂便可忘却这一切,但恐怕唯有这个人,他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风声渐长,案牍间的书卷在明灭的灯火中翻飞,冯夷一直握着锦袋,摩挲着,一室的回忆。
第24章
天昊当夜未眠,守在陈颖房外直至天色露晓。不知此番冯夷是何用心,若说出手相助,毕竟与屏翳有嫌隙,若说要害他们,确又着实缺乏动机。这么多年来,屏翳始终没有放松对冯夷的挟制,且这么多年,冯夷在朝中的势力都已经汰换干净,他如今仅能在西华城中经营,此番又是为何要多此一举?
清晨时分,听见陈颖房中有声响,若木先出了门为她唤人来伺候梳洗。陈颖伸着懒腰迷迷糊糊地站在门口,向天昊藏匿的方向撇了一眼,天昊惊诧于她敏锐的观察力。
陈颖微微扯了嘴角笑了笑,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大声对着天昊藏身的地方道,“出来吧,本姑娘发现你啦。”
天昊绝倒,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了陈颖面前,陈颖“嘿嘿”一笑,“知道什么出卖了你吗?”
天昊不解地看着她,陈颖默默地指了指他的头发,递了面镜子给他,“昨天在集市上给你买的变装帽子褪色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天昊一阵沉默,然后悲愤地转身甩袖离去。
陈颖偷笑着,不敢太大声生怕被他灭口,不过他那么尽心地护着她,又让她觉得很感动,虽然她也明白,他做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救出他的皇兄而已。
一行人梳洗过后,仆人们引他们到中庭用餐,冯夷的居所布置得很简单,唯独这中庭不同,那些花草树木,无一不同于润泽园,那庭前的流水,水上石桥,均与润泽园的布局一模一样。
昨日来得匆忙,陈颖并未留意,此番一见,不免心下伤感,他与洛妃二人相思有多浓,纠葛有多深,怕是这亭台水榭都已点滴记录,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洛妃的影子,可他却成婚了,与一个容貌平凡言语寡淡的女子。可爱情呢,渗透骨髓,镌刻回忆,又岂是外人随意揣测便能明了的呢?只是如今他们一个困守在这西华城中,另一个却在深宫里备受煎熬,这般相爱别离,着实让陈颖不忍。
冯夷已经在中庭等候他们,衣衫却还是昨天那套,眼中有些血丝,见他们来了,温文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入座,楚伯夷派来的一众侍卫已在外间用餐完毕,冯夷命人传菜,各自寒暄了几句。天昊本就想提此番的来意,冯夷却先笑着止住了他的话头,“皇弟不需焦急,今早我就已命人至西华城州牧处取了特行文书。”
说完便让人将文书递上,天昊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但想到他往日的行事风格,便也释然了,取过文书细看,而后道,“皇兄有何事相请,不妨直说。”
冯夷笑了,“我也就一事未了。”
天昊明白他所指何事,当年冯夷与洛妃之间的事,旁人虽然不甚清楚,但是这些年洛妃枯守在润泽园中寂静度日所谓何事,他还是明白的。“她过得好,或不好,都不取决于陛下。”
被说中了心事,冯夷长叹了一声,取出怀中的箫,一曲终了,可惜少了琴声相伴,总是萧索。
陈颖因他曲中同洛妃琴声里一般无二的那份哀伤而泪盈眼眶,连天昊也有些动容,反倒是若木不为所动,当年的一切,不论谁对谁错,都已成定局了。
“你还想她吗?”陈颖开口问他,冯夷抚着箫不说话,继而释然一笑,“有些事,注定回不去的,想或不想,都不能改变什么。”
“为什么?既然你们还彼此思念,为什么不在一起?”陈颖想起每每洛妃眉间锁着的淡淡哀伤,既然他们还心中有彼此,为何非要这般人各天涯?
冯夷神情淡然,风轻轻撩拂他的发鬓,似是应了那句,昨日少年今日老,他从回忆中抽离,告诉陈颖,“不是所有伤痛,都能由时间来化解的。”
那句话,还有那个人,就这样留在了陈颖的心里。那时的冯夷,明明对洛妃刻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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