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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不去追问,只由着他随心。
而凌鸢仍然每日点卯般来打扰沈嵁独居的清净。他闷在屋里扫地浇花,她陪他说话;他出门散步,她陪他说话;他倦了合眼小憩,她到院子里转一圈等他醒来陪他说话。总之有凌鸢在,沈嵁耳畔总有一个小人儿自问自答自说自话,总是在笑。
凌鸢不厌,沈嵁倒也从来不嫌,彼此相安无事。
又有一天,总算雨止云收,太阳当空照,沈嵁早起无事,出了小院在园子里漫无目的地走。被凌鸢截住,问他今日要做何事消遣,他垂睑沉吟,末了忽然提出:“我想去街上。”
凌鸢两眼放光:“好啊好啊!你要买什么吗?我领你去,镇上我熟。”
沈嵁没说要买什么东西,也不提想去哪儿,就是低着头往前走,径直出了凌府。
凌鸢不忘跟看门的小厮交代一声,让他记得稍后同府中长辈讲明二人去处,便欢欢喜喜跟着沈嵁下了山。
风铃镇地方不算大,也不比州府县郡的中枢繁华,但胜在热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栈茶楼小吃店,棋社画廊博古斋,还有那女子最喜的胭脂香粉首饰铺,男人们聚会的汤屋脚池说书场,吃喝玩乐样样齐全,市井生活俗也乐哉!
沈嵁走在这活生生的人间烟火里,看着听着,脸上的冷漠都变得柔和,不似原来那样坚不可摧了。
一条缓缓的小河在石板路的一侧静静流淌,隔水而建,不知哪家民居,勤劳的妇人正蹲在屋旁石阶下的亲水平台上,熟练地换洗织物。板桥微拱,连接了两岸的生意与生活,眼前的一切宛若置身于江南的水乡,熟悉而亲切。
沈嵁放慢了脚步,细细地看来,脉脉地流连。
悲喜爱恨愁,今昨倏有别,人在异乡无归处,故乡虽在,又哪里可容身?终究做了孤魂野鬼,在俗世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丢失了来往。
不知不觉地走着,心不在焉地想着,若有似无地听见。
“嗳嗳,当心啦!都让开让开,别站在路当间儿!”
沈嵁完全是无意识地回过身去,却见一辆堆满了甘草捆包的板车在台格路上歪歪扭扭地跑着,车轮碾过路面的缝隙发出隆隆响声,颠簸不稳横冲直撞。最骇人的,草包堆得高过人头,后头推车的人压根儿看不见前路,路人所见也仿佛只有车子鬼使神差自己在跑,场面诡异而惊悚。
那车跑得太莽撞了,沈嵁原待躲避,才发现凌鸢并未如平常那样黏在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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