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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庆幸自己是有用的,不辱使命!
沈彦钧的马跟在柳提小小的身影后头小步慢跑从容掠过人群,仿佛将军巡视自己的军队,无比威仪。
“少爷!”柳提跑上了石阶,扑通跪在沈嵁跟前,目光殷切。
然而沈嵁仅是慢慢掀起睑,滑动眼珠递过来一眼瞥视,坐得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也纹丝不动,嘴唇抿成一道直直的锋线,显得陌生而麻木。
柳提很骇怕,他认识的少爷不会不对自己笑,不会在自己完成了工作后吝惜赞扬。他咧嘴哭起来:“哇啊,少爷您怎么了?您怎么不搭理阿提了?”
沈彦钧到了阶前翻身下马,两三步跨上来伸手按住乌金色长刀的刀柄。
“嵁儿,放手!”
沈嵁没有动。
沈彦钧拧眉,按着刀柄晃了晃,竟一下子没有拨动。
“唔!”沈嵁闷哼一声,眉头蹙了起来,额上浮起一层虚汗。
“慢着!”师良甫按住沈彦钧想要提刀的手,嗓音因彻夜未眠变得嘶哑,“他坐得太久,身子僵了,会疼。”
沈彦钧怔住,旋即红了眼眶,手下滑握住沈嵁冰凉的手。
“好儿子,爹回来了,不怕。”
他一边焐热孩子的手,一边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剥开僵硬的手指,眼角的泪忍不住掉落下来。
小柳提学着师良甫的样子不住给沈嵁搓手揉腿,帮助他活血,脸上早已分不清眼泪鼻涕和汗水了。
而沈彦钧接下刀来一瞬暴怒,拾步缓缓走下石阶,眼底兽蛮的嗜血喷射出来,振臂喝问:“有事吗?”
无人回答。
他猛地举刀过顶,开山之势自上而下劈斩,刀锋前端瞬间挥霍出残虐的气刃笔直冲刺,顺着人流间的通道呼啸去前方。
人群久久地静立着,就连吞咽口水的声响都显得清晰而突兀。
后头的人一时看不见,只是随众静默。他们无论如何想象不到,路两侧被沈彦钧刀风掠过的人心头的可怖。
每个人的衣襟都被割破了,侧立的人少了一只衣袖,女人的绣花鞋面露出了□□的脚趾头。
“有事儿的候着,没事儿的滚!”
沈彦钧的咆哮低沉厚重,自肺腑深处隆隆轰鸣着涌上来,振聋发聩。有刹那的时间,所有人都处在停滞的状态,在短暂的耳鸣中回不了神。随即街面上便乱了。人群一窝蜂地逃跑,在最近的交叉路口拥挤成一堆,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离开,尖叫怒骂声悬浮在街道上空,被湿气裹挟怎么都不肯散去,徐徐幽幽往下沉淀,跌落进土里。
直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处。
这一日,门前清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长啊,算了不高兴分了!
嗯,大方!
其实只是懒啦!
第17章 【四】
一阵槐花儿的清香不知从何处来,悠然钻入浑噩的意识里。沈嵁看见它们有了烟的形状,聚起来勾勒出一具轻薄的人形,似远还近地飘浮在眼前。那绝不是非凡的存在,沈嵁下意识确信他是个人,一个熟悉而温暖的人。努力去分辨,模糊的渐渐清晰,透明的变成饱满,烟散去了,眼前看见了故人。
“杜、二爷?”
未尝带笑的面容引得声音都是木的,杜唤晨说:“睡糊涂了?”
沈嵁缓慢地眨动双眼,想什么都感到累极了,说话很弱:“唔,什么?”
杜唤晨看了他一会儿,干巴巴道:“你认我当干爹的。”
“噢,是吗?”沈嵁抬起手挡住眼睛,用力地想让自己清醒些,然而他最先明白的是:“等一下,不是小叔吗?”
被沈嵁无辜又疑惑地盯视着,杜唤晨居然一丝愧意都无,淡定地撇撇嘴:“是小叔!我骗你玩儿。”
沈嵁愣住,旋即浅浅地笑起来:“女婿做不成,索性当儿子么?小叔真的是很抬举侄儿呀!”
“白捡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我确是省心得很。就是你不给我占这便宜!”
来言去语说几句,沈嵁蓦地恍过神来,纳罕地问杜唤晨:“小叔怎么来了?是不是晴阳……”
说着便要起来,杜唤晨按下他,讲话依然平淡如水:“你爹求我来的,来救你的小命。”
“嗳?”
“不记得了?沈少侠一招‘沉香劈山’三日之内传遍两江,江湖有了新谈资,怎么大红人自己倒忘了当日神勇?”
沈嵁继续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