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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已薄擂鼓台,战败贼酋曾天养。国藩自语道:“这次可直达湖北了。”过了一日,接到第三次军报,水师追长毛至螺矶,途遇南风,为敌所乘,褚汝航、夏銮、陈辉龙、何镇邦、诸殿元等,先后战殁,国藩大惊失色,正是:胜败靡常,佹得佹失;军情变幻,不可预测。
欲知后来胜负情形,试看下回分解。
曾国藩始练湘勇,继办水师,沿湖出江,为剿平洪杨之基础,后人目为汉贼,以其辅满灭汉故。平心而论,洪杨之乱,毒痡海内,不特于汉族无益,反大有害于汉族,是洪杨假名光复,阴张凶焰,实为汉族之一大罪人。曾氏不出,洪杨其能治国乎?多见其残民自逞而已。故洪杨可原也而实可恨,曾氏可恨也而实可原。
著书人秉公褒贬,无私无枉,笔致曲折淋漓,犹其余事。
第六十二回 湘军屡捷水陆扬威 畿辅复安林李授首
却说褚汝航等进兵螺矶,遇着逆风,被长毛顺风纵火,烧掉了三十多艘战船,褚汝航等不肯退走,硬要与长毛拚命。陈辉龙越加气愤,从火中跳进跃出,指挥部下,究竟水火无情,一众英雄,陆续毕命。这信传达岳州,试想这再接再厉的曾大帅,能不惊心动魄么?亏得杨、彭二将,又差军弁飞速进见,报称退守陵矶,扼住要口,长毛已经退去,国藩稍稍放心,只想褚汝航等患难至交,到此尽行战殁,未免痛心;随令同知俞晟代汝航,令他收拾余烬,再图大举。愈失败,愈激厉,遗大投艰,端恃此举。
正布置间,军报又到,塔军门大破擂鼓台,阵斩贼目曾天养。国藩一想,陆师得此大胜,正好抄至城陵矶,会合水师,进攻长毛,只恐塔齐布势孤,不敷调遣;方在踌躇,忽报周凤山、罗泽南自长沙到来,国藩大喜,立即延入。周、罗二人行礼毕,便道:“骆中丞闻水师新挫,特遣某等前来听差。”原来二人本留守长沙,奉骆抚命来助国藩,国藩遂令周凤山赴擂鼓台,罗泽南赴城陵矶。二人甫去,李孟群又到。孟群父卿谷,曾官湖北按察使,武昌再陷,卿谷殉难,孟群得此凶信,日夜泣血,禀请骆抚,愿前敌报仇;当下入见曾帅,号淘大哭。国藩也陪了数点眼泪,随即温言劝慰,令他驶至城陵矶,帮助水师。
自是水陆两军,齐集城陵矶。城陵矶附近有高桥,长毛扎下营寨,作为城陵矶犄角。塔军门奉国藩檄,匹马单刀,直趋高桥,长毛率众来扑,塔军门把刀一招,后面的罗、李各军,统赶上来杀长毛。长毛斗不过,败奔城陵矶。湘军乘势追上,城陵矶的长毛,约有二万余名,倾巢出来,恶狠狠的来敌湘军。塔军门一马当先,冲入长毛队里,打长毛时,满人中之最得力者,只一塔齐布,可谓硕果仅存。湘军随后杀入。适天雨如注,东南风大作,湘军乘风猛扑,人人拚命,个个争先,拔去竹签数丈,跃过濠沟两重,杀声与风雨声相应,震动天地,吓得长毛步步倒退。湘军越发奋勇,连毁敌垒十余坐,水师亦击沉敌船数十艘,从城陵矶杀到螺山,从螺山杀到金口,简直是没有歇手,任他长毛凶悍,总是敌不住湘军。战了两三日,把东岸的旋湖港,芭蕉湖,道林矶,鸭栏矶,又西岸的观音洲,白螺矶,阳林矶,各处地方的敌垒,一扫而空。从此由岳入湘的门户,方稳固无虞了。保全湖南,亏此一战。
国藩接着捷报,就从岳州出发,进驻螺山,拜疏奏捷。有旨赏给三品顶戴。国藩上疏力辞,并附陈李孟群忠勇奋发,思报父仇,现在服尚未阕,请从权统领水师,借专责成。朝旨擢孟群为道员,不准国藩辞赏。国藩复出驻金口,饬水陆两军,乘胜穷迫,声势撼天,所向无敌。适荆州将军官文,亦遣将魁玉、杨昌泗等,率五千人来会,军容愈盛,遂复蒲圻、嘉鱼等县,直入武汉境内。是时湖北总督,换了杨霈,亦收复蕲水、罗田,及黄州府属各城,北路亦渐次肃清。
国藩遂召集诸将,商取武昌。罗泽南袖出一图,指示诸将道:“欲攻武昌,须出洪山、花园两路,花园濒江环城,闻悍贼悉众死守,洪山贼势少减,然亦屯有重兵。罗某愿攻洪山。”塔齐布微笑道:“罗山先生,避难就易,未免不公。”原来罗泽南字罗山,素讲理学,湘乡人多执贽为弟子。罗山从军,弟子亦多半相随,军中多称为罗山先生。只罗山向来持重,不轻出战,塔齐布屡次挑激,此次因花园一路,要塔往攻,所以出言诮让。国藩忙道:“罗山亦并非胆怯,只虑部下不足,现加派兵二千,令罗山弟子李迪庵,统带接应,罗山便好往攻花园了。”代为解围,真好主帅。泽南应允,随率兵去讫。
塔齐布去攻洪山,泽南自为前锋,令弟子李续宾为后应。续宾即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