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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驰援,因奉调回来,不敢违命。好在城中尚无要事,待杨某出去救应。”奕山道:“不,不必。昨日闽中到有水勇,已由祁督遣调往援,此刻城中吃紧,全仗诸公保护,千万不要离城。”
正议论间,探报四方炮台,又被英人夺去。杨芳着急道:“怎么如此迅速!杨芳都着急起来,我知这位弈将军,恐怕连话都说不出了。四方炮台一失,敌兵据高临下,全城军民,如坐穽中,奈何奈何?”弈山道:“这这这,全仗杨杨果勇侯,出出力保全。”杨芳不暇答应,急率军士登城固守,布置才毕,城北的火箭炮弹,已陆续射来。杨芳亲至城北督防,兀坐危楼,当着箭弹,终日不退。老天恰也怜他忠心,镇日里大雨倾盆,把英人射来的火器,沾湿不燃。城中人心,稍稍镇定。
看官!你道英人何故这么强?粤兵何故这么弱?小子细查中外掌故,方知英领事义律,虽是求抚,暗中却屡向本国调兵。水军统帅伯麦,早到中国,经过好几次战仗,上文统已叙明;陆军统帅加至义律,亦到粤多日;这时候复来了陆军司令官卧乌古,带了好几千雄兵,来粤助阵,所以英兵越来得厉害。这边粤中将弁,因海口已失,心中早已惶惧;弈山又是个纸糊将军,名目新鲜。并不敢出去督战。大帅安坐省城,将弁还肯尽力么?因此英兵进一步,粤兵退一步;英兵越进得猛,粤兵越退得远。炮台失了好几个,兵船军械,夺去无数,将弁恰是一个不伤。应为将弁贺喜。弈山住在围城中,既不敢战,又不敢逃,只好虚心下气,向属员问计。苦极!还是广州知府余保纯,献了一个救急的妙法子,无非是“议和讲款”四字。当由余保纯出去议款,经了无数口舌,复由美利坚商人,居中调停,定了四条款子,开列如下:第一条 广东允于烟价外,先偿英国兵费六百万圆,限五日内付清。
第二条 将军及外省兵,退屯城外六十里。
第三条 割让香港问题,待后再商。
第四条 英舰退出虎门。
余保纯回报弈山,弈山唯唯听命。遂搜括藩运两库,得了四百万圆,还不够二百万圆,由粤海关凑足缴付英人。一面又下令出城,退屯六十里外的小金山。杨芳敢怒而不敢言,只请留城弹压,弈山也没有工夫管他,径自出去。隆文随着出城,心中也愤恚万分。到了小金山,隆文生起病来,竟尔逝世。小子叙到此处,也叹息不置,随笔成一七绝道:主和主战两无谋,庸帅何能建远猷?
城下乞盟太自馁,西江难濯粤中羞。
和议已定,英人曾否退兵?且待下回再详。
去了一个琦善,又来了一个弈山。清宣宗专信满人,以致专阃诸帅,多属庸驽,虽以老成历炼之杨芳,屡建奇绩,洊膺侯爵,至此发言建议,犹不能邀宣宗之信用;彼关天培辈,宁尚值宸衷一顾?忠愤者徒自捐躯,狡黠者专图幸免,边事之坏,自在意中。观琦善之被逮,为之一快;继任者为一弈山,又为之一叹。关天培等之殉难,为之一恸;杨芳、怡良会奏之被斥,尤为之一惜。至城下乞盟,愿允四款,更不禁涕泪交垂矣。书中自成波澜,阅者心目中,应亦辘轳不置。
第五十三回 效尸谏宰相轻生 失重镇将帅殉节
却说英国兵舰,自收到兵费后,总算拔椗出口,慢慢儿的退去,从佛山镇取道泥城,经萧关三元里。三元里里民,因英人沿途肆掠,愤愤不平,遂纠众拦截,竖起平英团旗帜,把英兵围住。英兵终日冲突,不能出围,统帅伯麦亦受伤。义律亟遣汉奸混出围场,遣书余保纯求救。保纯亟率兵往解,翼义律等出围,始得脱去。弈山不敢实奏,捏称:“焚击英船,大挫凶锋,义律穷蹙乞抚,只求照旧通商,永不售卖鸦片,惟追交商欠六百万圆。当由臣等与他议约,令他退出虎门外面。”道光帝高居九重,只道弈山是亲信老臣,不至捏饰,当下准奏,谁知他是一片鬼话。杨芳奏请抚议,并不要六百万偿银,反加申斥;弈山饰词上告,将赔偿兵费之款,捏称追交商欠,虽改重从轻,而偿银总是确实,乃反准奏不驳,谓非重满轻汉而何?
朝中只恼了一个大学士王鼎,上了一道奏章,说:“抚议万不可恃,将军弈山,其偿银媚外罪,较琦善尤重。”这篇奏牍,好似朝阳鸣凤,曲高和寡,哪里能回动圣听?况王鼎是山西蒲城人氏,并非皇帝老子戚族,凭你口吐莲花,总是不肯相信。当时留中不发,后来细问内监,方知道光帝览了奏牍,倒也有点动容,经权相穆彰阿袒护弈山,不说弈山有罪,反说弈山有功,因此把奏章搁起不提。王中堂得此消息,已自愤恨,适廷议追论林则徐罪状,谪戍伊犁,协办大学士汤金钊,因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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