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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日日夜夜想着要占有他!
他知道,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而那个女人,是导致母亲一切不正常行为的元凶,也是导致自己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
他从小就知道,“让那个贱货和那个贱货与斐铭德的孽种痛苦一世”,是他那强大到他绝对绝对无法战胜的母亲交给他的使命。包括在他很小的时候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虐待他并告诉他这一切因为他薄情的父亲;包括在那个女人临终的时候把带他过去向她宣告绝不会就此放过她的儿子;包括想法设法让他从小暗地里窥视着那女人的儿子,不停诅咒着他;包括把杜彻接到斐家“认祖归宗”——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母亲为了培植他心中的仇恨,为了向那个女人做最最彻底的报复而做的精心设计!
而他,不过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棋子再重要,也终归是人手中的玩物而已。
然而他无法反抗。
儿时是无力反抗。现在他早已长大成人,但儿时被虐待的阴影以及对阴影的深深恐惧早已根植心底,强烈控制着他的身体和心。他知道,这一辈子已是母亲的奴隶,在身体上,还有心灵上,都是彻彻底底被奴役的对象。甚至连这心跳,连这呼吸,也是在那么多个幽暗的昼夜被永远拷上枷锁的、他卑微的灵魂卑微的附属品,只属于母亲。
并不是没有想过逃离。他曾想过无法反抗至少也可以逃离,然而恐惧以及对恐惧的习惯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扼住他的咽喉,无论他逃到哪里,总会在白昼哭泣,在黑夜战栗,最后的结果都是自动回归母亲的控制。正像吸食毒品的人毒瘾发作时仿佛灵魂要挣脱,要毁灭,恐惧之下只求回转头得以暂时的解脱,这时地狱即是天堂。
他想,他恨着她,恨到做梦都想杀死她;但他同时无与伦比地爱她,爱到只能和她一起死。
因为她曾给他那么强烈的痛和恐惧,让他的身体和灵魂没了她就会像把沙漠中全身脱水得奄奄一息的人丢进绿洲中的湖泊——那一定会死的!他恐惧地想。同时在每一个被凌虐得痛不欲生的昼夜,她总会在最后温柔地给他上药,甜蜜地哄他,给他生存下去的希望——
是最恶毒的魔鬼……腐蚀他的肉体,还要侵蚀他的心!
而命运真是可笑,明明一直在黑暗中慢慢放掉他的血液,让恶魔吸食他的灵魂,却偶尔要让他感觉充满改变命运的力量。
在他13岁被陌生的父亲找到的那一年,母亲假意与父亲修好,他几乎以为自己有了个完整的家,然而随后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母亲仍在施加她的影响……
在他16岁开始留学加拿大的那年,那个叫做Lance的表哥的再次出现曾经一度让他以为生命中燃起了微光,然而事实证明他不过是觊觎他这具皮囊而已……
在他21岁那年终于感觉自己有了展翅高飞的力量,却在母亲以死相要挟的时候发现到灵魂仍锁在母亲掌控钥匙的地方……
25岁,他成为豪华连锁酒店接班人,他想要先在经济上占据高地,却发现公司隐匿的脉门不知何时已扣在母亲手中……
26岁,自己诅咒了那么多年,窥视了那么多年的人真真实实出现在眼前!他的使命即将完结,他的噩梦即将走到终点。
——杜彻。
他命里要恶毒地加害的人……
却无可救药地爱上!
第18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疯狂地想着他,贪婪地注视他。
2岁,他还只是个面对母亲的揪打只知道嗷嗷大哭的孩子。而他,躺在他奄奄一息的母亲身旁,睁大好奇的眼睛感应陌生的世界。母亲在耳旁笑道,“从夕要记住了,这个孩子就是你父亲跟这个贱人道德沦丧的证据!你一辈子都不能放过他……”
5岁,母亲领着他远远站在一家福利院门口。一个很小很小的小男孩正孤独地荡着很小很小的秋千。看不清他的眉,看不请他的脸,只看得见他双瞳夜一般的黑色。母亲激动得声音都要嘶哑,“终于找到了……从夕,这就是你从今往后一切苦难的源泉。要怪你就怪他……”
7岁,他已熟悉他。他有一条赶不跑甩不掉的小尾巴,每天快乐地在草地上奔跑……
9岁,他隐约明白了仇恨的定义,在远远看着他的时候诅咒着他奔跑时要摔跤……
13岁,母亲打开私人侦探带来的信封,他看到他读书的样子,奔跑的样子,在窗前思考的样子,他夜一般纯粹的双瞳深深刺伤了他:我灾难的源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