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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相结合的高超方法决定了孩子的名字。当然就是——徐、展、儒。
徐展儒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就很黏杜彻,直至被人嘲笑为“杜彻的小尾巴”的地步。杜彻记得有几次自己对这个赶也赶不走的小跟班困扰不已,只好假意与对方玩捉迷藏,待他一离开自己视野便立刻逃之夭夭,这法子屡试不爽。然而即便如此,徐展儒仍是忠心耿耿地追随他,恪尽职守地扮演着他的“小尾巴”。次数多了,一是杜彻终于不忍心看那孩子多年如一日地被蒙骗着并快乐着;二是他实在受够了靠“捉迷藏游戏”逍遥几个小时之后总得跑回原地披星戴月把那傻乎乎的家伙领回去——于是杜彻完全默许了这个影子一般的存在。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他十五岁升入寄宿制高中。就在那一年,当有一天他回到福利院,十一岁的徐展儒已经被领养离开了那个地方,甚至来不及告别。如果说这样一个跟班在区区几年之后就能把领袖忘得干干净净,杜彻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眼前的人外貌身形虽然跟印象里那个傻乎乎的小尾巴有很大出入,但杜彻越看就越觉得长大后的“徐展儒”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以至于他怀疑“徐展儒”如今开窍了,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儿时总是被耍的悲惨境地,要么呢就是愤怒了,要么呢就是因自己的傻和天真实在无地自容,所以——企图以装作不认识来打发他昔日的领袖。杜彻气呼呼地想:如果这小子真有这么不够义气,那——赏他一拳是少不了的了。
“徐展儒”仍然维持着招牌的微笑,不紧不慢道,“杜少爷是不是认识另外一个叫徐展儒的人?呵,还蛮巧合的。”
杜彻攥着的拳头忽然放下去了。
本以为自己会克制不住揍这小子一顿,可事到临头只觉得仿佛有些落寞,又有些释然,竟没了追究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对方的样貌在这将近十年的岁月里里面目全非,即便对方此刻的否认显得如此真实坦然,杜彻依然不觉得是自己认错了。
对自己而言,那条“小尾巴”或许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那些年来被需要被依赖着的感觉呢?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的?
常常否定自己情感上的某些需要,却无法真正做到洒脱。
常常为自己对常人的所谓痛苦
“百毒不侵”而暗自得意,其实是因为太多的痛苦没有尝试过;而在某些痛苦真正降临的时候,又否定了痛苦作为痛苦存在的意义。
有时候他像一个没有心的巨人,成全他的无所畏惧的,恰好是他找不到心的恐惧。
第12章
今晚没有月亮。
夜,深不见底。
“还没睡吗?”耳畔传来斐从夕温柔的声音。
杜彻没有说话,斐从夕却仿佛听到他的回答。他伸手把杜彻的脑袋挪过来,好奇地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最近杜彻已经习惯两人这样如胶似漆的相处方式,甚至觉得被斐从夕这样紧挨着的时候,会很安心。
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从来没有试过跟一个人这么亲近,这种感觉意外地不让他感到排斥。果然是兄弟间的血缘关系——即使这个人有时会恶劣地嘲讽自己,苛刻地要求自己,但他的存在已经是足够令自己快乐的原因。
黑夜里杜彻睁大着与夜一般颜色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觉得斐从夕在专注地凝视自己。
“我们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杜彻轻轻问道。
斐从夕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间想知道。”杜彻轻轻补充道,仿佛在自说自话。
被子底下斐从夕拨弄起杜彻的手指,“半年以前他过世了。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狂妄又好色的家伙。”
杜彻轻轻一笑,“就像所有浪子回头的故事一样。那后来呢?变成成熟稳重的人了?”
斐从夕轻轻笑道,“后来确实变成专一的人了。不过是一个专一的老顽童。即使在公司,也经常开一些不大正经的玩笑。”
杜彻讶道,“不大正经?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你们有钱人的正经……”
斐从夕更起劲地把玩杜彻的手指,“很快你也是‘有钱人’了。可不要急着打自己嘴巴哦……”
“切——”杜彻不爽道,“在遗产继承权这个问题上……我显然是要被你比下去的好不好!”
“哦?什么时候夜郎自大的你也会谦虚了?”斐从夕说完,张口咬住杜彻的中指。
“痛!痛痛痛——”杜彻倒吸一口气,忙不迭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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