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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当那个脾气火爆的慕云得知了此刻凌霄的内心活动时,微笑着让他穿着她精心挑选的“奇怪的风格”的衣服执了三天勤,被所有人调侃最近的眼光稍微有点独特啊,尤其是还被那个该死的家伙骚扰了整整三天!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少女,也就是慕云,在周围的哄笑声中“唰”地合上了手中黑色的扇子,让嘴角满满的嘲讽清楚地暴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缓缓向前走近少年,最终在距离少年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右腿略微弯曲,停在向前半步的距离,露出了缠绕在膝盖处的双层黑色蕾丝环,穿着乌黑锃亮的圆头小皮鞋的脚尖直直地对着少年。她左手叉腰,直直地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将上半身向前倾斜,拿着右手的竹扇轻佻地拍了拍少年的右脸。“这个孩子是谁家的,父母没有给他讲过《狼来了》的故事么?”话音刚落,刚才因为她的举动停止哄笑,转而窃窃私语的人群再次爆发出一片笑声。少年因为这令人难堪的待遇咬紧了牙关,眼圈都发红起来。慕云见此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从不远处的人群后方传来的一声什么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她有些不满的打开扇子扇了几下,等到看见发出声音的人穿过重重障碍终于挤进了中间的包围圈时,这才惊讶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贺畑?!”来人身着考究的整套燕尾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齐耳的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他虽然只有十六岁,却与身边的同龄人相比成熟不少,是南高高一一班的班长,也就是慕云所在班级的班长。虽然对于自己被打断一事非常不满,但是看在对方是贺畑的份上,慕云只是冷哼了一声,摇了摇扇子,不满地开口,“你刚才说什么?”熟知慕云脾性的贺畑倒也没生气——在众人的印象中还真没见过贺畑生气的样子,只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顿了顿,又加了句,“对吧?”贺畑这句话是对两人说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少年。少年心里明白贺畑作为学生会干部之一,同时也是举办这场化装舞会的负责人之一,当然希望它能完满地结束。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虽然乍一看是明着为自己说话,其实更大程度上应该还是不想自己做无谓的反抗,防止事情越闹越大,以致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如果贺畑知道此时少年的内心想法,一定会大喊冤枉。你问他为什么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才站出来,他绝对会吐槽还不是因为那个混蛋罗兹,居然专门挑他最爱的食物下手。要知道比吃的速度,他罗兹敢称第二,谁t敢说自己是第一。要不是他在跟罗兹进行食物大战的时候,还顾及到自己是负责人之一,又听到两人的声音都这么耳熟,他才不会放弃已经到手的基围虾呢。呜呜,他的最爱啊,一想到罗兹那个臭小子拿着本该属于他的战利品耀武扬威的样子,他就气得牙痒痒,因为他知道按照罗兹那个混小子的个性,绝对不会给他留下哪怕一丁点的残渣,要知道那可都是限量供应的啊啊啊!至于最后那个看起来像是特意朝着少年说的充满暗示的话——事实上也确实是,贺畑则会笑得一脸深沉地表示,少年,那是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啊,你看我这真诚的眼神,我是怕你承受不住慕云那个千金大小姐的怒气啊。贺畑那小眼神里的炽热少年确实是感受到了,只是两人对这里面深层次意思的理解似乎有些出入。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真正的贫民窟里的人,少年确实有机会比同龄人更早的体会到了世界的残酷。但是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对于生活的艰苦,他向来不加埋怨。因为他相信,人的命、天注定,有时生活就是这样不公平。那些从很小开始,不管是在春夏秋冬亦或是寒暑交替,每天都准时起床干活的日子他都照样挺过来了。那些留在身体上的伤痕深深浅浅,与他共同见证了至今为止的他的人生。在天气最热的日子里,他顶着高温在里面热得跟火炉似的炼钢厂打工,一张向来没什么血色的脸被烤的通红。尽管因为中暑昏倒了好几次,每次醒来仍然咬着牙继续坚持;在天气最冷的日子里,在漫天繁星下,他挑着与瘦弱的身体不成比例的大箩筐徒步走到很远的地方卖菜以补贴家用,然后迎着飘飞的白雪慢慢走回家。薄薄的嘴唇早已没了血色,小小的手掌也冻得满是冻疮,甚至有好几处流脓、开裂,因此他总是把手背在身后,不想让奶奶看见,照顾奶奶吃饭的时候,就带着那双破烂的、根本抵御不了一点寒风的大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