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页(第1/2 页)
严靖是严景铄在路边上捡来的,那是在两年前,在一个严靖自己也记不得叫什么的小镇上。严靖流浪到那个小镇的时候,以为那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站了,因为他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吃东西了,渴了就祈求点水喝——他不敢喝路边的溪水或是河水,谁知道那些水有没有被污染呢。严靖不想死,所以他努力地活着,在这三年里努力地、死皮赖脸地活着,为了活着,他可以和野狗抢吃的,可以不顾尊严地为了一口硬的像石头似的馒头给别人下跪,他难道没有尊严吗?可是尊严能给他带来什么呢?那些站在高处、只会用那种看着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人,说“你难道没有尊严吗?”他只想大笑,尊严?尊严是什么?当你每天、每天就是为了一点点吃的而生存着时,谁还管什么尊严?其实孩子的尊严可比大人的尊严值钱多了,因为其实他们的自尊心往往强的可怕,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生活往往无所不能,所以它可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尊严,而严靖只能屈服。严靖实在是太饿了,也太虚弱了,他疲惫得想要立马倒地死去,这样至少不用再忍受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但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拖着疲惫的、小小的身体,来到了那个小镇,期望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但是生活还是给了他无比沉重的一击。那是一个很小的小镇,小到没有人关心一个流浪儿的生死,严靖终于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就这么静静地蜷缩在路边的石子路上,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当时的他感觉非常愤恨,又有一些解脱,他终于要死了么,他终于可以不用再一个人流浪了。严靖在此时无比的想念已经死去的爸爸妈妈——他们在自己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或许自己死了之后就能见到他们了吧,严靖迷迷糊糊地想到。但是他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他死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人在乎,就有些悲伤,他再次紧紧地蜷缩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刺猬,努力保护自己不受到外界的侵害,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深处无比渴望那些遥不可及的温暖,只是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也就显得无比的孤独。严景铄他们发现严靖的时候,他基本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罗兹仔细地检查了蜷缩在路边的孩子的情况,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立马又变得严肃起来,向众人说明了情况,那孩子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太虚弱了,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平时饿的太狠了,怕是在他昏倒之前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说这话的时候罗兹还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他自己随后也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状况。zb的突然出现让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恐慌之中,在这种特殊时期,出现这孩子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人类终归是个自私的物种罢了。贺畑叹了一口气,就想叫人把那孩子送到附近的收容所,然后给他留点钱。虽然贺畑知道看在他们的面子上,那些收容所可能也只会给那孩子提供两顿饭,然后就会被请出去,但是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但是严景铄却阻止了他,贺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停下了动作,他还以为严景铄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不禁有些警惕地看了还在地上蜷缩着的孩子一眼,但是严景铄似乎没什么顾虑,只是半蹲在那孩子面前,看起来想要确认些什么。严景铄的精神力在那几年日益强大,所以贺畑他们可能没发现,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在这孩子身上有什么东西存在,和他们几人身上一样的存在……看到那孩子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算是严景铄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身后的罗兹就没那么淡定了,他吃惊地看着那孩子,半天只吐出了两个字,“卧槽……”他们清楚地看到,那孩子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和utants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一样的颜色。看了那孩子一眼,严景铄沉思了一会,和身后的几人说了些什么,几人互相看了看,最终也都点了点头,决定把那孩子暂时带在身边。严景铄是考虑到把这孩子随便放在收容所似乎不安全,毕竟那孩子也是一个utants,将来还不知道能为战争做些什么,对待他自然要小心慎重一些,对此贺畑几人也完全同意。其实严景铄自己知道他当时是对那孩子起了恻隐之心的,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孩子,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样,一样的孤独、一样的绝望。他们本来准备把那孩子送到工会那去的,但是谁知道他就是不肯走,只是一味地抓着严景铄的衣角,定定地看着他,最后严景铄只能叹了口气、投降了,那孩子眼睛里的东西他自己也曾有过,应该说现在也还深深地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只是他不像那孩子一样轻易地表现出来罢了,所以他默认那孩子留下来,只是警告他生死自负,看到那孩子因为他的决定满脸欣喜的样子,严景铄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