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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来自城楼上,那个隐约在半明半昧的日光里的玲珑身。
踏青时节,青山绿水有人家,他们却还在战场上殊死搏杀,谁会愿意呢?
“路途遥,我们翻山越岭,山高水远路迢迢,云飘渺,与天比高,壮志气豪,人若不曾轻狂枉年少”
那歌声依旧唱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城楼上那个纱衣飘飘、长发轻扬的女子,她唱得如此专注,如此用心。
她身边的男子也那么专注着吹着箫,箫声与歌声,低回婉转,声声相和,无比美妙。
“看那百花争相妖娆,我们踏歌而行,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一身壮志报家国,来*肩看冰融雪消”
歌声最后,箫声拉得极长。歌声歇,话音起,那是个女子温柔的调子——
“何苦战争?谁人无家?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在战场上久久回转,声声不歇,是谁身不力举终于放下了武器,是谁潸然落下了思乡的第一滴泪,是谁望断长空恨不能立插双翼就此归去?
“就此降归者,免死归乡!”深沉如海的嗓音在那低柔的女子音调之后,就这么穿透了人心,在那些濒临绝望的汉子心中,撒下了最后一道光明的种子,战场上,似乎,破晓见光。
邹冲的三十万将士在这薄暮之时,瞬间溃败,他败的,不是萧若尘,也不是烈王的军队,他败的是人心。
一声高呼,十万军士就此弃械投降,邹冲有来无回。
待高呼之后再回望,城楼上的那两道身影,已然不见。
京城之中,一片死寂。
华丽的相府里,听得见远处城门传来的号角声,靠在窗口的那个人,最后一丝挣扎的愿望都没有了,就这么靠着窗坐着,不哭不笑,不喜不悲,如死灰一般。
他半生的希望、半生的憧憬、半生的苦心经营,就在号角声蔓延全城的这一刻,尽数付诸流水,全部希望燃成了灰,随着秋风阵阵飘散。
一个人没有了希望,彻底没入了绝望,他就再也不会有悲喜了。
外面有阵阵的脚步声,慢慢的、稳稳的,朝这边走来,连那脚步声听起来,都是那么胸有成竹,他仿佛可以看见,那个走向这里的男子,自信满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来到了门外,顿了一下,才抬手推门。
苏志忠连回头都没有力气了,就这么靠着那里,一动不动。推门而入的人,在屋里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他,如烂泥、如死灰、如枯藤,毫无生机。
那人嘴边笑意轻盈,不包含嘲笑、不包含讥讽,也不包含其他的任何一种情绪,就只是单纯的笑意罢了,他略微那么一停之后,便往窗台走去。
苏丞相直到那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停住了,才微微有所触动,慢慢扭头看来,是张熟悉的脸孔,却是陌生的银发,不由得死灰一般的状态褪下,一愣,“你是谁?”
“君上答应过一个人,要给你一个痛快。可是他没空来,就让我来代劳了。你喜欢哪一种方式呢?可以选择的。”那人语调轻松,完全不像个来执行“死刑”的刽子手。
想一想各位主角,萧驭飞要坐镇朝堂,萧若尘和萧闻意要在城门看着,剩下的唯一一人,就是萧轻宇了。
“你你想如何?”
“是你想如何才对啊。我说了你可以自己选,想怎么样都可以,但前提是不违反我的初衷。”萧轻宇重申道,“我只答应要给你个痛快。”
苏永志摇摇头,死灰的木然卷土重来,看着他,“你想如何便如何吧,事已至此”
☆、【一百二十九】生不同衾死同穴
“你就不想去看看你的夫人么?我刚刚去过路过后院的时候,有看到她在写什么东西。如今家破人亡的时刻,你确定不见她一面,就要这么独自去了?”萧轻宇踩在苏永志的心上一步一步靠近。
苏永志那脸由白色转为深紫又转为*,这一连串的变化之后,苏丞相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忽的耸了起来,猛推了萧轻宇一把,就这样把他推开了,如疯狂一般奔出门去。
萧轻宇跟在他之后,就见他疯狂地奔向后院,也就是他曾经去过的后院。他不喜欢走大门,走后门比较有感觉,于是有看见那位有倾国之姿的夫人在房中研磨。
苏丞相很着急,生怕错过了什么,很难想象他这个年纪、并且是一介书生,可以有那么快的速度。也由此可见,他有多着急那个夫人了。大概这个时候,他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了。
苏丞相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