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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停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说过多少次了,我工作的时候,你必须在我十步之外的地方停下来。”
多晴呲呲牙,眨眨眼睛:“哥,你好厉害,你又闻到我身上那股狼窝里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了吗?”
“哼!”就她那哼哧哼哧的喘气声,聋子才听不见。
“哥,该吃饭了,你要是病死了,我妈就没儿子了。”
说完她没种地抱着头往楼下跑,一只抱枕承载着怒气从楼梯上滚下来,多晴捡起来拍了拍,咧嘴大笑。纪妈妈从小见他们打打闹闹早就习惯了,满心的只有叹息,哥哥没有做哥哥的样子,妹妹也没有做妹妹的姿态,让她操碎心的俩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夏日夜空里倾盆而下的月光。
半夜里多晴起夜,看见母亲抱着暖水袋坐在沙发上,多澜正在翻药箱。
纪妈妈有老胃病,她工作量大吃饭总是没规律,以前还能仗着年轻死扛着,上了年纪就扛不住了。母亲最近的口头禅从“出门注意看红绿灯,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变成“要按时吃饭,否则你妈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颇有革命先驱为后辈子孙英勇捐躯的姿态。
母亲的恐吓对多晴来说,还是有威慑力的。
她那个金枝玉叶的主顾,如果被她养出个胃出血来,怕真的要以死谢天下。可是付云倾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嘴巴里吃的是什么,连着吃了两天的方便面后,连眉毛都没皱过一下。让多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没有味觉。
多晴洗好碗,胆战心惊地坐在沙发上瞅着那个坐在工作台前垂首画画的男人。
他的头发长得有点长了,用皮筋随意松散地扎来脑后,几缕头发散在耳边,银边的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帅得很邪气。再仔细看半晌,发现那男人在思考时会习惯性用食指摩挲着嘴唇。指节修长分明,衬着粉唇,分外性感。
等多晴回过神来,发现男人也在盯着自己,微微眯着眼,不声不响地打量。
她又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带着傻傻的孩子气。
“看什么?”
“太无聊了。”多晴伸个懒腰,大着胆子,“能不能给我点事做,嗯,打扫屋子也行。”
钟点工阿姨每天上午准时来敲门,绝对是专业素养,一丝不苟,连卫生间的马桶的水都能用来煮咖啡了。女孩的手细嫩洁白,指甲泛着健康的嫩粉,怕是在家里连碗都没洗过。现在的女孩子都娇生惯养,你能指望她们做什么呢。
付云倾兴味盎然地笑:“你觉得这个屋子哪里还需要打扫?”
“要不我帮你上色吧,或者有什么指定的部分,我应该可以做。”
不知道是不是付云倾的错觉,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子漆黑的眼突然闪闪发亮。本来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换成:“那好,不要给我添乱就好。”
这句话在两个小时以后彻底推翻,纪多晴不是多高的个子,看起来不安分,也不是多靠谱,做起事情来却是很泼辣,色彩拿捏得刚好,不焦不躁的性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细算起来他们也相处了一周多,可是说过的话却不超过五十句,机灵和安静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出奇的融洽。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随时差遣,存在感弱却又无处不在的人。
所以付云倾觉得很舒服。
付云倾抓着画稿的沉默让多晴很是紧张:“啊,不行吗我可以重新来可是我觉得不错啊”
纪多晴脑子里正想着糟蹋大师的画稿会不会被祝平安掐死之类,没想到那男人不阴不阳的表情却骤然阳光普照,从未见过的整齐细碎的牙齿露出来:“挺能干的嘛。”
她眩晕了一下,觉得那张脸的周围像动漫里美貌的贵公子那样开满了玫瑰花。
很久以后,多晴总是想,如果自己没有听到他的赞美,如果继续做他的保姆而不是助理,如果与付云倾这条平行线没有向她倾斜,那会是怎样的人生。
与他擦肩而过的,在彼此的生命中只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的人生,会不会让她幸福。
那天多晴回家以后,吃过晚饭,心情还在雀跃着。连面对哥哥不太善意的瞪眼,她都好脾气地笑回去。记得念小学的时候上美术课,她仿着美术课本上的图临摹了一副画,被美术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为好有天分,将来一定是画家。于是她便开始学画画。
小时候剪了个短发,被邻居家的姐姐说,多晴的小尖下巴配短发真的好可爱。于是便留了十几年的短发。
用母亲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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