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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侄辈的到来,也仅仅是起到了给宁氏解闷的作用,活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心里自然清楚:旁人的恭敬无非是为了想从她嘴上讨一句好话给族长及夫人。
因而春华的到来却是让宁氏最开心的事了,作为抚育过的如亲子一般的侄儿张汪,唯一的嫡出孩子,又是亲眼目睹其出生,在宁氏心中,也就如亲孙女一般了。
仆妇向她报道:“老夫人给等等,咱们大姑娘来了。”
宁氏是掰准了侄孙女每次来的日子,“快,快把点心食盒备好了。”
陪侍的也多是老妪了,笑道,“老夫人也必急,都给听到前门赶马的声响了。”
春华正由人扶着下马车,过来套车的也不算是生人,还是昔日的旧奴跛子窦安。
因张汪一家给予的照拂,春华也对这位奴籍出身的孝子格外敬重,亲切地问候:“安叔,老爹可还好?”
窦安很是恭敬回道,“托各位主子福,小人父子才有今日。”
跛子的形象并不适合带去本家,然而一忠仆却难得。这些年来,窦安的老父更是虚弱了,张家人就出面建议让他带着父亲住到下人房里。
引小姐入内的却是一位李姓妇人,庭中植被剪得并不如本家主屋的齐整,品种也少有名贵,却另有一番风趣,看着便使人放松下来。
庭院中另栓养了一只鹧鸪,起名鶸鶸,形单影只却也不惧人活泼得很。
出了家门的春华似乎如洒脱了缰绳的野马,颇有些淘气的上前抓了鶸鶸的尾羽,引得鸟儿扑着翅膀来啄她,也亏得有笼子,她又早跳了几步远。
却是把随侍的仆妇侍女们折腾得叫了起来,“姑娘,姑娘不可!快放下!”
吴妈吓得脸色发白,看过小姐无事,又有些埋怨,“平日里看姑娘学礼仪也是娴容淑仪的,夫人知道您若这么淘气……”
一边嘀咕,一边上前正要给她整理衣裙,哪知道小姐却是给她做了个鬼脸,提裙朝宁氏的屋子里跑了。
“姑娘不可啊,您快把裙子放下了,有失体统!”
正屋里早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宁氏也知道是侄孙女在捣蛋,侧头和下首老妇说,“定又是咱家大姑娘来了。”
这位老妇,算是张氏族人远支中的妇人,丈夫只不过是普通族人,她的出身自然也不高,虽有儿孙养老,却难得给本家有身份的夫人做陪伴。
陪伴的老妇中大多都是这样的身世,在这里也算自在,又是份体面的活计,自然大家都是众星捧月般恭维着宁氏。
“可不如老夫人您说的,大姑娘素来是个灵活的孩子。”
宁氏有些可惜,“都被她爹娘给拘死了。”
正说到这句,就见她侄孙女已到了门口,敛衽小步进来拜过,“太太可好?”
一群追着的使唤女子们都气喘吁吁,至门口却也都伏倒在地不敢造次。
宁氏看着便是好笑,年纪大了颇有点老小孩,又看侄孙女还算是礼数周到,小脸红扑扑的显是在廊上一路走得极快,也给她开玩笑,“听你母亲说你正在学礼数,可有成果了?”
春华对这老太太自另有一套,甜笑着,“便是学得再多,在太太面前我还是一孙辈。”
“你这孩子从小就会说嘴。”老太太笑得极开怀。
“那还不是太太对我好,我与太太亲近的。”
“行步如此匆匆,你母亲又该担心你成不了淑女了。”
“春华不过是想着见太太,您反这般怪罪我?”小孩生气的样子实在正经不起来,更逗得老人家笑颜。
“说不过你,赶明儿让你爹给找个厉害的治治你这张嘴。”
“太太您只笑话我。”
这次却是全室和乐的笑声。
每次去看宁老夫人,大多都会受邀住过夜,而春华亦不会推辞。
仍是在昔日的小屋里,屋室虽大多十天半月才来住一次,宁氏心疼侄孙女,却时时让人打扫。
陈设自然比不上本家正屋,却亦有温馨松快的气氛,又因此处是她来这个世界的首个家,幼时的回忆让她对住在这里并无他想。
然而本家带来的侍女仆妇们,大多都是后来张汪嗣业后山氏重新给她置下的班底,这些人虽说奴婢,却多不乏是祖宅里的世仆家生子,未见过外面光景的,多有怨言。
譬如有到她这儿打抱不平的话“咱们姑娘是金贵之人,此处的床榻下铺的是粗麻,仅用一层棉布盖过,这般的粗硬哪里是给姑娘用的。”
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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