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黑猫(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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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冀是被一声凄惨的猫叫惊醒的,睁开眼,凌空的视野惊得他差点掉下去,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身下的树枝。
他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趴在一根树枝上,刚睡醒的他还有些懵:这是哪儿?我怎么在树上?
就在他低头的当儿,看到了自己的手——哦不——这哪里是手,分明就是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棕色的毛发上还有黑色的斑点。
边冀打了个寒颤,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现在是一只猫,一只长着豹纹的薮猫!
“不如让我死了吧!”边冀忍不住哀嚎,虽然他从小就特别喜欢动物,读的也是动物学专业,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一只动物。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这个暑假他跟随研究生导师来到东非草原做课题研究,就在前天,他们与一个正在盗猎小猎豹的盗猎团伙狭路相逢。
他们故意惊动了猎豹妈妈,它带着四只小猎豹迅速逃离了危险区域。无法无天的盗猎者报复性地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边冀不幸中弹,在送医途中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边冀完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人的意识怎么会附着到一只动物身上?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花了两天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或者说在想方设法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这期间他睡了好几觉,醒来后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看样子这一切并不是个梦,也不是错觉,他真的变成了一只薮猫!
他还没来得继续纠结,又听到了凄厉的呼救声。没法,薮猫的耳朵太大了,听力格外好。他赶紧看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那片草晃动得厉害,明显有什么动物在打斗。
片刻后,草丛里静止了下来,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一只花豹叼着猎物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边冀一看它的猎物,头皮顿时麻了,大耳朵、大长腿、豹纹,不正是一只跟他现在一样的薮猫吗?
那只可怜的薮猫长腿自然下垂,已然毫无生机。
花豹叼着薮猫,一下便窜上了旁边的一棵罗望子树。
边冀缩在这边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地看着花豹啃食薮猫,它每撕咬一口,仿佛都是咬自己身上的肉似的。
他还注意到那只薮猫腹部,很明显,这是一只还在哺育的母猫。可惜,妈妈死了,不知道幼崽有多大了,能不能独自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豹终于吃饱了,可怜的母薮猫只剩下四条腿和一个脑袋,画面惨不忍睹。
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实在是太残酷了,弱肉强食,然而说不上谁对谁错,都是为了活着。
花豹始终没有发现旁边树上的边冀,它吃完之后,就下了树,伸了个懒腰,优雅地走进了草丛中。
直到花豹消失在视野里,边冀才长舒一口气,实在是太可怕了。
腹中的长鸣声让边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此刻胃里似乎有把火在烧,这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他是头一回体验到,饿肚子的滋味实在是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饿了多久,反正从他变成薮猫起,就在设法变回去,没进过食,也没喝过水,此刻早已嗓子冒烟、饥肠辘辘。
边冀看向树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是掉下去摔死,会不会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不过还真不敢保证,枪伤在右胸,虽然不会一时毙命,但他们离最近的城镇都有近百公里,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多半已经失血过多了。加上非洲的医疗水平,生还几率基本为零。
如果摔死了,意识没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他还能以别的方式苏醒过来吗?
边冀懊恼地用爪子抠树皮,无比纠结。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红彤彤的太阳探出了半张脸,霞光将苍茫无际的枯黄草原笼上了一层金色,姿态各异的有着伞状树冠的树木稀稀落落点缀在视野中,这是东非的稀树草原。
视野尽头,长颈鹿伸长了脖子在吃金合欢树的树叶,几只捻角羚在半米多高的草丛里吃草,不时抬起头张望一下,留意一下有没有天敌靠近。
这些景象,他百看不厌,但此时更要紧的问题摆在面前:要不要以现在的形态活下去?以及怎样活下去?
边冀研究动物多年,深切地理解生命的可贵,自然界不论强大如狮子,还是弱小如蚂蚁,都在竭尽所能地生存下去。
“算了,好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