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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儿眼中含露,“倘若不是对着您,我只有说给天地听了。”
“也许……你怕的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怕的不是混淆皇室血统。”茜宇语调悠然,话却极其犀利,“你怕的是有一日杰宸登临极位,一些时日后,或者几年后,甚至你死了以后,突然有他的兄弟叔侄以皇帝血统不正不配富有天下为由向杰宸发难、造反,甚至篡位。其实你怕的,是这些。对不对?”
悠儿沉默了,脸上微蹙的柳眉却渐渐松开了。
“当初是皇帝亲自选了你,张文琴似乎也更中意你。皇帝选你是因为她喜欢你,而张文琴看得一定比谁都远。”茜宇继续道,“就好比如今的宸王妃和韩姑娘,我虽不知道宸王妃为人如何品貌如何,但听你满口夸赞韩姑娘,便知你所喜欢的女孩子也一定和她相差无几,她们身上定都有一股霸气。当年你婆婆选了你,而今你也选了媳妇。你们有着同样的抱负,有着共同的目标。皇室虽然很复杂,可它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不同的只是人,可做的,却是一样的事情。”
悠儿不解,轻声问:“您的意思是?”
茜宇让过一杯新茶给悠儿,笑道:“我打赌张文琴当初只想着为儿子铺路谋权,只想着怎样做才是最好,而后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一定不在她考虑的范畴。只要眼前的目的达到了,之后的事情且行且看,譬如杰宸、又譬如她选了沈莲妃来压制你。难道这些事情,也是她当初想的么?悠儿……从前民间传你铁腕肃骨、雷厉风行,可眼下我瞧见的睿皇后,却有些优柔寡断了。”
“母后……”悠儿轻呼。
“悠儿你记着,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谋福,谁也不会说她有错。”茜宇悠悠道,“只要你别伤害别人,更不能伤害那些无辜的孩子。当年班婕妤有罪,但五皇子是无罪的。”
悠儿怔了怔,她从茜宇眼中读到的是一份敬告,是一份不容拒绝的约定。
“我明白。”悠儿苦笑一记,“我不会伤害别的孩子。当年惠妃死前也警告我,倘若不善待杰项,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鬼神怪力,何足惧?古往今来有几个见过鬼神?怕的敬的,无非就是自己那颗心了。”茜宇见悠儿面呈释然,相信对于杰宸一事自己已不需再多说,唯握起悠儿的手温和道,“我们阔别多年,再相见却是说这些严肃的话,既然说了我也再提一句。”她微微别过头转向屋外的男子,继而又看着悠儿的眼睛道:“他说……相信你。”
有竹居外,秋风轻扫而过,苍劲的翠竹微微一摇,水波亦起,带出阵阵涟漪。
“浮标动了。”真意又兴奋地喊了一声,随即记起男子的嘱咐,又压了声音道,“我是不是要收线了。”
男子却温和地按了她的手,朝水面努了努嘴,“是水带它动了,你的手可有微震?”
真意不服,嘟囔道:“钓鱼可真磨耐心。”
男子含笑:“你不喜欢了?”
真意别过头去看他,男子显然是位长辈,但从面容上却看不出他的年岁,只是他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脸颊一点也不陌生,好像自己天天都能看见。
“没有……我喜欢的。”被一个陌生男子握着手,真意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可是男子手腕上的琥珀又印入眼帘,她忍不住问,“您也喜欢琥珀?”
寸草心(五)
男子迟疑稍许,看了看腕上的琥珀,笑问:“还有谁喜欢?”
“端靖母妃说父皇喜欢,缘亦说母后喜欢,也许他们两个都喜欢。”真意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串琥珀,兀自喃喃,“我也有一串是夫人给我的,和你手上的,倒像是一对。”
男子神色不变,依旧笑如暖春,却伸手脱下手里的琥珀递给真意,“既然看着像一对,就不要分离了他们,我瞧你没有戴着,那就我给你,带回去好将他们配成一双。”
真意不置可否,看着男子手上的琥珀,随口推辞道:“您的手脖子比我粗多了,给了我也不好戴呀,配成一双做什么?”
男子朗声笑起来,“这是我的,便是男子佩戴的东西,将来给你的驸马啊!”
真意面色骤红,慌忙起身也不接那琥珀,有些生气道:“您太失礼了。”语毕旋身而去,找她的皇嫂和夫人。
此时悠儿正和茜宇说话,忽见真意红着一张脸满面娇羞地跑回来,一见悠儿便伏在她的身上,继而静静的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茜宇。
那一份酸楚从心头掠过,茜宇硬是将难过压了下去,看着女儿翩跹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