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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茜宇听秋棠口吐粗话,不禁喝道,“越来越没规矩了。”秋棠见主子不悦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诺诺地不再说话。
“奴才该死。”小筒子还在磕头。
“行了,行了。”茜宇见他这副样子,心觉可爱,道,“莫磕头了,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翰宛亭。”
“是,奴才这就去。”说着小筒子匆匆去小船上打点。
茜宇见秋棠脸上一副不平的样子,正色道:“本宫不想别人说我的人说话粗俗,刚才的话若让你缘亦姑姑知道了,屁股上岂能逃得了一顿板子?”
“娘娘,您不要告诉姑姑,姑姑她……”秋棠跪了下来,央求道。因为胆小,又做不好事情,缘亦平时没少教训她,固然秋棠最怕的便是缘亦了。
茜宇心下觉得好笑,便不再逗她:“好了,起来吧。我自不去告状的,你自己以后可得记在心上。”
秋棠喜笑颜开,起身道:“奴婢谢娘娘教导。”正值小筒子准备妥当,过来请茜宇。于是茜宇在小筒子和秋棠的搀扶下上了船。小筒子轻摇船桨,小船便缓缓往翰宛亭驶去。
水光潋滟,波光凌凌,日头照着水面闪出刺眼的光芒,茜宇站在船头看着看着便有些晕眩,小船微摇,一个没站稳,一头栽下水里,可能是昏厥了,竟实实地沉了下去。
秋棠大惊失色,吓得木在了那里。小筒子好在冷静,不假思索一头扎进水里。秋棠被惊醒,便胡乱地大声叫唤“救命”又叫“来人”,附近修园子的奴才也纷纷听见赶到了岸边。片刻后小筒子托着茜宇出了水面,靠在船边,大声叫道:“快拉主子上去。”秋棠使出全身力气,把茜宇拉了上去。小筒子旋即爬上船,用力划桨,幸而船开的不远,很快到了岸边,早有岸上的奴才过来帮忙把茜宇抬上了岸。秋棠哭着一个劲的唤着主子。也有认得茜宇的太监跑回馨祥宫去禀报,缘亦听说,吓得面如菜色,让小春子备轿子,自己先急急地赶了过来。
缘亦赶到时,茜宇已然醒了,因为昏厥在先,并没有呛到水,缘亦当下放心,嘱咐大家散去,适时小春子引了轿子过来,缘亦把茜宇扶上轿子,自己也坐了上去。一行人便回馨祥宫去了。
缘亦要请太医过来瞧瞧,茜宇横竖不肯,缘亦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伺候茜宇沐浴更衣妥贴后,便让凌金、秋心进来服侍,自己出了寝宫。茜宇分明看到缘亦脸上不好看,自己心里也有愧意,只想找个时间同缘亦说明。于是躺在睡榻上,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其实自己晕眩后醒来已经躺在岸上了,至于落水一事,自己毫不清楚,不过想来还是有些后怕。又想到这件事指不定会传扬出去,自己进宫后频频出现状况,便觉得不安。伸手摸到枕头下的玉蝈蝈,捏在手心,抵在胸口,闭上眼睛,想静静地歇会儿。
“娘娘。”茜宇才有些睡意,便听到外面有人喊。又听到凌金喝道:“别闹,主子才睡下。”似乎叫唤的是秋叶,又听到她喊“娘娘,娘娘。”
茜宇欠起身子,对秋心道:“叫她进来。”秋心应了,便出去领了两人进来。秋叶一看到茜宇,就跪了下来,哭泣道:“娘娘,求你救救秋棠,姑姑要打……打死她了。”茜宇听了顿时心惊,秋棠有什么错,不是自己带着她去的吗?于是起身下床,秋心立刻过来帮着穿鞋。秋心、秋叶、秋棠是一奶同胞的三姊妹,妹妹挨打,自己岂能不着急。
“快带我去。”茜宇急道。秋叶爬起身,引着茜宇往外走。凌金连忙给主子披上罩纱,也跟着去了。
才到偏殿,便听到缘亦厉声喝骂和秋棠哭泣的求饶声。
“你做死么?你有几个脑袋,敢带主子出去?早晚要死,今日我先打死你干净。”随即又是重重的鞭打声,又听秋棠哭道:“姑姑,我错了,啊!姑姑,姑姑不要,不要。”听得人心惊肉跳。茜宇匆匆穿过偏殿,到了后院奴才们住的处所,推门进去,只见缘亦手里的鸡毛掸子快速有力地落在秋棠的手上、背上、腿上、臀上,秋棠被堵在睡炕的死角里,无处躲无处藏,双手胡乱地挡着,嘴里不停地求饶不停地哭泣。
“住手。”茜宇高声喝道。缘亦听茜宇的声音,掸子落得更重、更快。茜宇冲上去,夺下掸子,扔在地上,愤怒地看着缘亦,却见她满脸泪痕,脸色通红。缘亦跪了下来,直直地看着茜宇,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流。茜宇一阵心酸,呜咽道:“跟我来。”说罢便转身走了。缘亦无力地爬起来,抹去眼泪,跟在了后面。秋叶、秋心便过去扶起秋棠,她害怕地哭着,顺从着两个姐姐,秋叶、秋心也是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