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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义,她的认真反倒让他起了逗她的心思。
“我觉得这两个字不错,挺适合我的,就叫雪岩。”
一语成谶,这会可真是一语成谶了。阿四连捶大腿自叹的力气都没了,她好死不死,非提“雪岩”两个字做什么。
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我说胡雪岩——不不不!我说胡顺官,一个人的字是很重要的,咱们再斟酌……再斟酌……”
“我起什么字倒不打紧,现在真正需要斟酌的是有龄补缺的事。”跑题太远,胡顺官绕回原题,“这五百两你就拿着吧!我自有办法跟掌柜的解释,只盼你当了官别忘了还钱就好。”
王有龄还想再推辞,采菊一把抱过这包银子,对胡顺官是千恩万谢:“顺官,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日后有龄做了官定不会忘了你的情,你就放心吧!”这边接了银子,那边采菊猛向王有龄使眼色,“你还不快点把银子收起来。”
话说到这分上,手边又有了银子,王有龄的确动了前去找老同窗补缺的心思。可看到胡顺官那张宽厚仁德的脸,他又动摇了,“我不能害了顺官。”
采菊生怕胡顺官收了钱去,赶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顺官多大的能耐,能被这么小的事就给毁了?不会的……不会的……”
胡顺官知道采菊全副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有龄身上,一心只盼得他能做官,让自己当上官太太,恢复家中昔日的荣耀。
他实在不忍心连她的这点盼头也给抹杀,“何见得你就害了我?说不定掌柜的跟我见识相当,也等着有龄当上官老爷,日后好照顾我们信和钱庄的生意呢!”
“你这是欺人,还是自欺?”阿四轻叹一声,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男人,拿着自己的前程换别人未必到手的荣耀,“若掌柜的当真跟你存着同样的心思,还不早就将钱借给他了。你心里很清楚,掌柜的是绝不肯借钱给他的,所以你才不得不私下里借给他这五百两。”
她说得全都不错,可胡顺官认定的事即便知道是错的,也不想改变,“别再说了,有龄,你放心大胆地拿着银子去补缺,有什么事,我胡顺官一力承担。”他扭头走了,再不理会其他。
阿四心知历史无法扭转,因为人的性格不会改变。就算她挡得了这一次,下一次胡顺官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王有龄就此蹉跎下去,而私自拿五百两借贷给他。
她只想问王有龄一句话:“如果我告诉你,你拿着这五百两能当上官,终有一日,你能当上大官,可你的人生不会有好下场,胡顺官原本平稳安定的生活也会因此而全盘改变——你还会拿这五百两去补缺吗?”
与她的眼神对峙良久,眼前这女子目光平静,神色如常,太静了,所以才深沉若远,仿佛能沉入别人所有的心事,乃至……生命。
在她深远的眸光里揉不进谎言,却揉进了他埋藏良久的私心。
“你说的如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只想做个为民为国的好官。”
换言之,撇开良心不说,他早就想抱着这五百两银子去当官了——阿四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有龄的决定让采菊笑逐颜开,他要是早这么有决心,她还费这大劲做什么。一时忘记女儿家的矜持,她抱着王有龄的胳膊笑开了花,“我这就替你收拾包袱,明儿是个好天,你明儿个就上路。”
阿四冷哼了一声,对采菊说道:“我听闻姑娘也是大家里头走出来的,不知可曾听过一句话?”
虽说曾是官家子弟,但祖上一辈辈落魄下来,到了她这辈只能勉强糊口,字虽认得几个,都是母亲、姑母之类的长辈闲来无事顺便教的。
采菊昂首追问:“什么话?”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真到了她能读懂“悔教夫婿觅封侯”的那一日,还不如一辈子不懂啊……
回去的路上,言有意暗笑不已,“我的四小姐,看不出来你不但擅长经商赚钱,还颇有文学造诣,连宋词都懂。”
“那不是宋词,是唐诗中的某篇《闺怨》。”连唐诗宋词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混进集团的。
言有意耸耸肩,不在意地揉着鼻子,“知道唐诗宋词又不能糊口,反正能赚钱就好——谁会像胡大哥那么傻,为了兄弟义气、邻里之情毁了自己的一生。”
“何见得他是毁了自己的一生,而不是给自己的人生找到另一个转机呢?”阿四睇了他一眼,“你啊,就是太过利